半红半白半奶半血的东西,一滴滴在孩子嘴上。
小丫头荒不择口的舔着。
孩子吃母亲的血,这事儿,确实只有五八五九才有过。
孙淑芬就算再看不起苏向晚,毕竟大家皆是女人啊。
而原身呢,因为怕羞,耻于给人看自己的私处,所以宁可上吊,宁可饿死小闺女,也不肯来寻求帮助。
孙淑芬在这一刻,可不是瞧不起隔房儿媳妇的农村妇女,她在一瞬间就化身成了肩负着正义的妇联主任。
于是,宋老太给唤了进来。
妇联主任,要替苏向晚作主了。
“大嫂,我说你们家又不是没钱,好歹老二在当兵,老大死前也是在外工作,给家拿过钱的人,你们就不能想办法给这娃买点儿奶粉?”孙淑芬说。
宋老太点头跟捣蒜似的:“买买买,不就一罐奶粉嘛,我买不就成了嘛,至于闹的这样大吗?”
苏向晚听了就只有冷笑。
因为从原身的回忆里,她再清楚不过宋老太的为人。
她恨苏向晚,恨吱吱,恨不能这俩人一起死了才高兴。
原来啊,宋老大的工作保密性强,而且因为生死无问嘛,当时急着跟苏向晚结了婚,大概呆了个两三天,就去单位报道了。
这不,原身一胎生了俩儿子,丈夫在外时时寄钱回来,一家人倒还其乐融融的。
结果就在两年前,宋老大正好有个休假,但就算休假,他也出不了冬风市,于是让弟弟宋老二把原身带到冬风市,俩人在结婚第五年后,才见了第二面。
但是就见了那一面之后,原身回到秦州才不久,冬风市就寄来了宣告着宋老大牺牲的信件。
在宋老太的心里,自己顶天立地,长的跟存折,哦不,印钞机似的大儿子,就是叫苏向晚和吱吱两个克死的。
她又岂能不恨她们。
“我不要奶粉,我只要钱。”苏向晚目标非常的明确。
“你疯了,家里十几口人,老三两口子还窝在村里当社员,青玉还要嫁人备嫁妆,我哪有钱给你?”
“妈,我就只问你,老大的死,是不是有人寄了封信回家来,你们才知道的?”
“是,他工作特殊,你大字不识,我们跟你讲不清楚。”
“有一种工作,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但若有一天,共和国十号信箱来信,信中有一张烈士证。然后,还有一张汇款单,就意味着,那个人已经死了。而那张汇款单上的钱数字,你要我说出来吗?”苏向晚一字一顿的说。
她不是原身,没有原身那么急躁,吵架只拣最精准的来:“你们也是因为收到了十号信箱寄来的信,收到烈士证,才确定宋老大死了的,对吗?但是,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说,那张汇款单上,总共有多少钱吗?”
要说宋老大,可谓是整个红星公社最神秘的人物了。
原本,他是宋家庄第一个参军的人,但是,他每每回来,却从不穿军装。
他活着的时候,隔仨月给原身寄一回钱,每回三十块。
所以,原身一直过的富裕着呢,养孩子也不算难事。
直到那封夹着烈士证的信被寄来,宋老太使了个心眼儿,隐瞒了那笔钱数字,然后,满腹仇恨的,开始虐待原身。
听苏向晚提起钱来,宋老太心头突然一颤,因为那笔钱数额太大,她根本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好啦,你不要再说了,我就问你,你要多少钱?”
苏向晚伸了三根指头出来:“五十,我要五十块。”
“你疯了,你咋不把我卖了,卖五十块来你自己去浪花。”
“呸,我要的有凭有据,我丈夫死了,闺女嗷嗷叫奶粉,我丈夫是烈士,就肯定有笔抚恤款,就该有我的一份。”
宋老太也伸了三根指头出来:“我顶多给你五毛钱,你想再要多的,没有。”
“那我就要到大喇叭上喊一声,宋老大死后,国家给了你们俩老多少赔偿款。”
苏向晚分毫不让。
毕竟就这会儿,外头的社员们都顶好奇的等着呢,也想知道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的工作,人死了能赔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