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钟山搂住池枚的背影已经掩不住的有些佝偻了,常远目送他俩钻进车厢离开,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冒出一句忘了在哪看到的话。
你走了也好,不然总担心你要走。
虎子今天没睡午觉,在车上一颠,已经挂在邵博闻肩膀上睡成了树懒。邵博闻做好了孤独的晚餐的准备,开门却发现常远已经在家里了,他在躺尸。
&ldo;尸体&rdo;见他俩回来,没事人似的坐起来,小声问道:&ldo;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背着我买房去了?&rdo;
邵博闻心里十分惊讶,他对池枚不存幻想,连常远会被关起来这种设定都不会意外,所以常远的平常心更显诡异,这是一种摊上大事的感觉,不过他没露出来。邵博闻将购物袋放在茶几上,又抱着虎子往他的小房间去,他边走边压低声音说:&ldo;没大爷赞助我怎么买?我还没说你呢,回来得早为什么不去接我跟你儿子?&rdo;
常远动了动嘴唇,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了,他老实地说:&ldo;不好意思,我忘了。&rdo;
他不想将悬而未决的问题和负面情绪带回家里来,但心里有事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他而言着实有些难。
这一笑足够邵博闻读出他的难处了,他用下巴点了点沙发说&ldo;等我一下&rdo;,然后进了虎子的房间,不到一分钟他就出来了,带门的动作很轻,配他的身高有种铁汉柔情。
常远摊在沙发上,莫名其妙又有了倾诉的欲望,如果不是被许慧来撵了出来,他这会儿应该是在许医生的别墅里伤春悲秋。
父母离开之后常远在停车场发了会儿呆,印随反应使得依赖性地想去找许慧来,结果刚结束代教生涯正在家里心安理得当咸鱼的许医生听明来意后,放下咖啡杯就把他赶了出来。
&ldo;大哥,这是你的家务事,你就这么直接跳过你家那位来跟我说合适吗?他要是不乐意听,你倒是可以过来抱怨,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就是不够坦诚,你回去辣他的耳朵,好吧?&rdo;
常远吃了个带指标的闭门羹,只好回来了。
邵博闻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就坐到了常远对面,他向前微微探出上身,将一个信封掏出来放在茶几上说:&ldo;在售楼处等了一会儿,就回来晚了,这是对方给的赔偿。&rdo;
常远兴趣缺缺地从信封上扫过,他不是对钱高冷,只是这钱跟池枚有关,这联系让他没法不想起他母亲崩溃的哭相,他移开目光,心不在焉地&ldo;嗯&rdo;了一声。
邵博闻顺势将两只胳膊肘随意地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起来,很浅地微笑道:&ldo;你那边呢?你妈检查怎么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rdo;
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很有味道,浑身冒着一种乐意倾听的气场,常远无声地吐了一口气,小幅度地摆了下头,&ldo;我没带她去检查,我俩……在车里就吵起来了。&rdo;
他顿了顿,心里跳过了死那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邵博闻还是自己,说:&ldo;她早十几年就知道我俩不对劲,倒是没说什么太难听的话,就是无法接受,问我为什么骗她什么的。&rdo;
邵博闻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不过他没戳破,只是温和地说:&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我俩不欢而散,她被我爸接走,我去找慧来树洞,被他给赶回来了,&rdo;常远说到这里脸上才有了一点真实而无奈的笑意,&ldo;他说他不听,让我回来辣你的耳朵。&rdo;
&ldo;许惠来这个医生不厚道,&rdo;邵博闻笑着说,&ldo;太辣的我也不听,不过这个还好,婆媳关系不要太普遍,起来,跟我做饭去,吃饱了我们从长计议一下,怎么对付你妈。&rdo;
先不说常远高端黑,也不论邵博闻有没有机会屈尊降贵地成为&ldo;媳妇&rdo;,常远觉得他妈可不是普通的婆婆,她太情绪化了。他白了邵博闻一眼,告饶似的说:&ldo;别搞事,她不搭理我们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rdo;
这句话信誉为零,任何一种感情没有连根斩断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联系,邵博闻见他不动弹,开始亲自动手去抓壮丁,&ldo;那就计议怎么无视咱们。&rdo;
你怎么着都有话说……常远被他一通插科打诨,情绪略微明朗了一丁点,他对邵博闻张开胳膊说:&ldo;再议吧,先给大爷抱一个。&rdo;
邵博闻哭笑不得,仗着腿长直接跨过茶几,让他拦腰给搂了。
常远将头埋在他衬衫下的腹肌里,过了会儿闷头闷脑地说:&ldo;邵博闻,我现在有点神经,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地你听听就完了。我妈对你成见很深,跟你关系不大,有些事情上她本来就很偏执,要是她背着我找你,我说万一,你不用去见她,也跟我说一声,行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