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两个多月期间,纪恒光除了前面几天和朋友petra在一起叙旧外,大部份时间都花在拜访各个国家公园和保护区,看遍了壮观景色与各种野生动物。
在广大得出奇的国家公园里,她驾著车,尽情地欣赏,让自己融入那片大糙原,成群结队的野生动物就在她的眼前。
河马、大象、鳄鱼、水牛、长颈鹿、羚丰、豹、狮子、犀牛、斑马、土狼、狒狒--这块土地上应有尽有。
有时peba陪著她,有时她自己一个人。
清晨起来观赏动物,中午在小池塘边野餐,下午再继续驾车行进。
晚上,住宿在营区内特色独具的小屋,自己动手在户外火炉上煮东西吃。
看逼森林、糙原、沙漠、半沙漠各种壮阔的地形,她最不能忘怀的却是天空,在糙原上那一片无穷无尽、震撼人心的蓝天,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让人仰望天空,忘了自己。
然后黄昏时,便能见到被落日染得血红的地平线,与被染成奇异渐层色调的天空。等到日落黑暗席卷,真正能体会到什么是漫天盖地,黑暗由身后铺盖过来,直到把远方日落处的微光也盖上,黑夜于是降临。
在南非,无论哪种风貌都如此美丽而震撼,她好想把那片天空融入她的设计里。住在台湾的人只能在高楼的夹fèng中拥有一小片天空,无法想像、体会这样的辽阔,所以人真应该到处看看,看看自己所熟悉以外的事物。
好奇妙的感觉!现在她身处于繁华的都市约翰尼斯堡,再想起之前的那些动物与那片大糙原,原始野性与文明进步,对比是如此强烈,真是难以想像它们就存在于同一个国家。
鲜明的对比,就是这个国家的特色吧。不只是动物,就连各色人种,这里也是应有尽有,各自属于不同族群、不同语言。虽是一个民族的大镕炉,明显的文化差异仍然并存。
纪恒光在途中看过原住民部落的贫穷落后,也看见都市的进步繁华。这是个什么样的国度,很难断言,但绝对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地方。
在大学时和郭晓明来南非旅游纪恒光就对这里留下深刻印象,两人决定日后还要再次造访,不过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所幸之前她在这里交到了好朋友petra-回台湾后也还保持联络,现在她就是借住在她的家中。petra是个约翰尼斯堡的前卫派艺术家,以反映社会及政治现实为己任。她最欣赏这种有个性、有理想的女子。
在这里的时间,纪恒光也跟其他观光客一样,拜访了各个博物馆与美术馆,当然还少不了观察各式各样的建筑风格,这也是她到每一个国家所必做的。
今天,她在市场综合剧院欣赏了各种街头表演后,就来到这个咖啡座休息,喝杯咖啡。眼前就是充满活力的城市人群,在这样有活力的地方,她好像也跟著有活力了起来。
只是,最近越发严重的、胸口这涨痛的思念是什么呢?
已经两年了啊……
她从没有离家这么久过,头一次明白什么是乡愁。但是她问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吗?她没有答案。时间已经沉淀了她所有的激动、所有的情感。但她仍努力地、一点一滴地,修复自己。
她有时独自旅行,有时探访朋友,归功于高中至大学时代自助旅行的频繁,她的朋友遍及世界各地,但是这次她却没能再多交朋友了。
呼吸著优闲的空气,想起以前的自己似乎总是忙碌的,以前的纪恒光总是锲而不舍地要去达成某些目标,不管是为他人,还是为自己,她总是鞭策著自己去完成一些似乎非完成不可的事,从未拥有过如此优闲的时光。现在想起来,有什么事是非做不可的呢?
虽然以前的她也很安于那样的生活,她一直是个乖孩子,努力生活得充实、有意义,从没想过像现在这样做个闲人,四处晃荡。可能这就是她所缺少的吧,放自己一个假,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以前她喜欢热闹,也安于热闹,在人群里悠游自在,现在却变得喜欢独处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
两年前她的确被伤得很深,深到现在她即使笑著,也无法开怀。但是她仍然给自己一个笑容,不管多难过的事,总是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