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忆寒一震,紧接道“噢?也包括一心为皇上?”孔雀沉默了。上官忆寒心里顿时恍然大悟。她欲挣脱孔雀的怀里,朝着他叫唤:“把小左放了,我跟他走!”“主子!”孔雀许久都不肯放,“方子墨已成魔,您去完全是送死。”“那难道就让段之锦一人去送死吗?”无限的悲愤聚集在胸口,使得她不得不一吐为快。叫唤着,叫唤着,她的眼泪喷薄而出,近段时间的被冷落所受的委屈一拥而上,在面对她自认为最信任的孔雀面前,已经无所顾忌。“他是我的夫君我的天啊!孔雀,如若你还认为你是我的宠物,你就在这儿放一句话!你去救他,他在,你在,你不在,他也要在!不许他出事!”她一口气喊出这么一些话,仿佛已经使尽了全力。孔雀深深地望着她,眼里的黑影越积越深,终于,他把她放在床上,铁青着脸往外走去。左护法已经被羽毛捆缚得很是无力,他越是挣扎,那羽毛就越是紧束,待孔雀往外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孔雀走到他脚边,不由得一顿。他手指微微一动,左护法身上的捆缚顿时松动。他,也挣扎着出来了。“小左,带我走。”上官忆寒在床上感道。“等着,我去救出段之锦!”孔雀的声音传来,左护法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晓,他们俩谁也不是孔雀的对手,哪怕他们合力也无法战胜孔雀。有孔雀帮忙,主子就有胜算了。“娘娘,您好生养胎。小左就在这儿陪你,主子自有救他的人。”左护法安慰她。上官忆寒闭上了眼睛。孔雀自上官忆寒寝殿飞去之时,他的脸上聚集着一片黑云,他不想救段之锦,更不想帮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他想找个借口远离是非,但是,约束使然,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沿着侍卫的指点逐渐的前去,终于——那一白一花,俩男子的身影逐渐清晰,清晰,最终完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没有如前夕般毫无顾忌地冲上前去,帮助段之锦对付方子墨,而是站在一旁呆呆瞧着。“段之锦啊段之锦,你不肯遵守咱们的约定,整夜里去查探我主子。你说,我到底还该不该冲去帮你?”正在他看得起劲之时,一阵眼花,自半空中掉下来一一把通体火红的长剑。只见那剑柄已成乌黑色,那剑身却还在不断地炫耀。不多久,自半空里又落下来一把碧绿碧绿的长剑,仿佛认得他一般,自出现在眼前之后,剑身似乎朝他瞅了瞅。“主子,走了么?”孔雀朝剑身奇怪地望着,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后——那一直跟着他们的左护法,以及左护法怀里的上官忆寒。正文碧玉反噬,仙女成魔孔雀晃了晃神。那把通体碧绿的长剑就此在他脑海里定格。它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朝他的那一瞥,直瞥得他心颤颤。他安慰自己:只不过一把剑,何必见它如此惊悚?他定了定心神,闭眼站了一会儿,再放眼朝那两人望去——此时,那两人已经已经战况激烈,两柄剑已然回到各自主子手上。浴火剑红得耀眼,红得发烫,红得猖狂。随着方子墨的挥舞,它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呼叫声,犹如妖魅重生。碧蟾剑却是绿幽幽闪着暗光,低沉、内敛,犹如千万年来的得道高手。“雪狐,仙君!三十万年来难得一战,今天,却因着我的主子决一死战。”孔雀瞧那把碧蟾剑不再瞪他,胆子又大了些,在一旁品头论足。上官忆寒早已从左护法怀中下来,站在一旁观战。尽管这段时间,段之锦对她的不闻不问已眼中伤了她,但她的心却始终因着这两人的争斗而悬着,为着那一身锦衣的男子提心吊胆。她怀中的碧玉刀在微微颤抖,似乎是等待号角的战士。只要她一声令下,它定会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等等,再等等!”她伸手覆住那把碧玉刀,“待方子墨占优势时,你再一路进攻,把他杀了!”不知是受了她的安抚还是其它原因,碧玉刀停止微颤,安静地等待时机。她似乎都能听见它细微的呼吸声,在随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方子墨!前世今生,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你血战血偿!”“段之锦,不管如何,你都要战胜他。孔雀,你不出手就不要再来见我。”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瞧着那一白一锦的身影自地上战到空中,自空中落到地上,上官忆寒的心随着那锦衣翻飞直跳到了嗓子眼。她恨不得冲上去,如半年前那般,与他并肩作战,把个蓝家老祖打得落花流水,一堆火光自尽。如今,她功力全失,这副破身子还不能再继续练功,真恨哪!她瞧着那白衣身影,眼里满是仇恨:那是我的,是我的功力!我当初练得多高,如今都用来对付锦哥哥了。方子墨,你真不要脸与皮,偷来的东西竟堂而皇之地拿来害人?白衣男子似乎瞧见了朝他望去的目光,眼神往这儿一闪,手中更加迅疾。一使力,那把浴火剑挥得更是眼花,所过之处,所有物体都消失于无形。看得上官忆寒更是惊厥。段之锦手中的碧蟾剑却是挥洒自如,不知是他使剑还是剑牵引着他,两相配合,天衣无缝。上官忆寒向孔雀瞧去,巴望着孔雀能上去助一臂之力。却瞧见孔雀望着那把碧蟾剑出神。“孔雀?”她喊道。孔雀恍如梦境,眼睛一眨不眨,毫无所觉。“孔雀!”她有些不耐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出神?可惜,结果仍旧在意料之中,孔雀完全沉浸在那把碧蟾剑中。上官忆寒意念一动,胸口的碧玉刀“刷”的一声飞出,一直飞到孔雀的鼻尖上,刀尖都已经触着了他的鼻子,他都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寒光了,他才从思绪中回缓过来。碧玉刀回到上官忆寒的怀中,继续“沉睡”。“孔雀,自回到大理之后,你似乎换了个人。”上官忆寒说道,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孔雀自从幻化成人后不再一心为她,为段之锦了,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不过,最近在大理所做所为甚是不能忍受,她问也是多余。她抬眼继续望着那两个身影,不肯再把目光投向他一分。殊不知——浴火剑已成魔,一剑挥来,把段之锦的衣袍一角烧着,瞬间已无影。那燃烧的火光映红上官忆寒的眼,她恨不得喝之血食之肉。“方子墨,你,等着……”只听一声破空响传来,一道碧光从上官忆寒怀中冲出,直冲前面两人。孔雀一怔。方子墨的嘴角露出不令人察觉的微笑。碧光越逼越近,在上官忆寒眼里却还是那么缓慢。她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的心已停止跳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碧光,脑海里已如翻江倒海般汹涌。她嘴里念叨着:“碧玉刀,杀!杀了方子墨!”可是——碧玉刀飞向的是那锦衣男子。“呼——”段之锦还在温暖着的心被飞到眼前的碧玉刀惊得屏住了呼吸,他——眼睁睁地看着碧玉刀飞进自己的胸膛——穿透而过,那溅起的鲜血激得漫天而飞。段之锦回头瞧着上官忆寒,一双黑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深爱的女子。嘴张得大大的,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想问,他想说的是:“寒儿,我冷落了你,你竟这么恨我么?寒儿,这一辈子,咱们又要错过了。”“寒儿,我逆天而行,终究没有好下场吧!”“寒儿,下辈子我还要再找你,生生世世,我都要找到你。”“寒儿啊,千万人世间,你都是我的唯一。”“寒儿,我从未遗弃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