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锦王与你们说的吗?”忆寒问。“不是,锦王府府中上上下下都这么说,管家一直在忙于婚事。”“噢,先打点水来与我洗漱,再带我去用膳,之后,带我去街上逛逛。”“是!”小西下去了,留小环在原地与忆寒说话。“小环,锦王府还有女人么?”忆寒觉得还是要打听清楚。“噢,上官小姐,您说的是锦王的妃子吧?锦王还没成年就到旻朝去了,府内一直没住,如今除了你没有其他女人。我和小西也是皇后娘娘刚拨给的。”小环心思少,一问就答,省却了忆寒不少事。阳光正明媚,段之锦远远地从旁边走过,等发觉忆寒这儿有动静了,不声不响踱着步过来。走近了也不声张,静静地听她俩唠叨。正好,忆寒问小环有关女人的话题引起了他的注意。段之锦听得心花怒放:嘿!寒儿准备吃醋么?看来我表明心迹还没做到位。“那你听说过锦王跟大理哪家姑娘热乎些?”忆寒不死心,还是不舍不弃地追问。“没有,绝对没有。小环对天发誓,咱们锦王一向洁身自好,从来不看别的女子一眼。不信,小姐你可以问其他人。”小环涨红了脸说得是信誓旦旦。别看她心直嘴快,年纪又小,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可是个得劲之人,不然,皇后为啥会把她指派给自家儿子?忆寒也是被小环一副天真样给骗了的。小环的话听在段之锦耳里真是极受用的。他想着回头得好好赏赐这小丫鬟。今后好好培养,定能有所成就。嗯,当个女官也不错。嘿嘿……段之锦继续站着不动,继续听墙角。小西还没来,小环见忆寒站着颇累,干脆搬了把椅子放在太阳底下:“小姐,小西动作慢,您坐着等,正好晒晒太阳。”忆寒坐下眯上眼,享受着这午后暖融融的阳光。段之锦衣角一晃,却换了个方向,从旁边大路慢慢踱过来。“寒儿,睡得好么?”他俯下身子望着她。忆寒正闭眼遐想,猛然间感觉头顶乌压压一大片阴影罩了过来。她睁眼一瞧,一张俊脸正笑盈盈地望着她。“寒儿,饿了么?”怕她没睡好又饿了,段之锦的关心可不一般哪!“还行,如果能在这午后的阳光里这样睡一觉也是挺好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要来打搅我。“噢?我可是有仪君的消息,喜滋滋来带你去瞧瞧。既然你不想我打搅,我看,还是忙正事去吧!”他转过身子作势要走。这边,一只小手迅速攀上他胳膊,甩都甩不掉了。转过身,却见那张小脸笑呵呵地说道:“我睡得晚,今早起不来,还没用早膳。”段之锦一听没用早膳,脸比翻书还快。“小环,怎么回事?”小环吓得急忙跪倒:“锦王息怒,锦王息怒,小西姐姐已经去叫厨房准备早膳了。”说完,远远的瞧见小西已经端着一盆水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佣人,拎着一个食盒,应该就是早膳。段之锦并不急,任两个丫鬟打理,只是坐在一旁等着忆寒。忆寒真是饿了,没多久便把食盒里的事物吃得干干净净。段之锦笑道:“也是个小猪啊!吃得那么多。”手却伸出去,拿衣袖抹了抹忆寒的嘴角,把她嘴角上留着的一颗小米粒清除。小西看得呆了:这是他们的锦王么?平时不拘言笑,整天板着脸的锦王?“好,咱们走,看看木头是怎样骗姑娘的!咱大理的姑娘可不弱,不是一般人能够骗到手的,木头木头,看着木头木脑,碰见姑娘一点也不木,比他师傅强多啦!哈哈哈……”笑声朗朗,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正文锦寒别扭,不想嫁你忆寒跟着段之锦上了一辆马车。这是一辆极宽敞极豪华的马车,与她原先乘过的完全不同。车内垫着厚厚的熊皮,垫子上放着一个手炉。忆寒一上车,段之锦就把手炉塞进她手里。“拿着,你手脚冷,捧着它取取暖。”躺在厚厚的垫子上,手捧暖烘烘的手炉,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显得格外奢侈啊!忆寒刚填饱肚子,躺在这软垫上,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在这马车的轻微摇晃与颠簸中,很快又打起了哈欠。“说你没睡好吧还不承认!”段之锦抚上她脸颊,摸摸还是冰冷。“怎么就捂不热呢?”他把那双小手捏在手心里又是一阵鼓捣。“我不冷啊!你让我养养神好不?”忆寒白了他一眼。“不行,我得负责让你暖和起来。今天是见你弟弟的大喜日子,万一你弟弟问起我来,为啥把他姐姐扔在一旁冻成冰,我可怎么回答?来,让锦哥哥好好暖和暖和。”说完,抱起忆寒小巧的身子,往怀里拢去。男性特有的气息迎面扑来,忆寒原本冰冷的小脸一下子暖起来。她欲挣扎着起身:“我不睡了,我要坐起来。”“行行,坐这儿也行。”段之锦可不管她,竟大剌剌地把她放在自己大腿上。“轰!”一声响,忆寒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开花了。这厮一次次地得寸进尺,先是让自己答应留下,然后答应嫁给他,如今婚事还没有一撇,竟然,竟然又开始动手动脚。她实在是后悔,昨天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呢?“放我下来,我不嫁给你了。”她脸孔一板,只得用下策击退那只浪爪。旁边的身子一顿,她感到坐下的大腿也是一僵,一种冷飕飕的气息侵袭着她,不过狼爪也不动了。忆寒坐在那腿上,该下还是不下呢?她心里打着小鼓。眼见这位已经寒霜降临,再下来说不定要被“劈”死;不下吧?坐在一根“木头”上实在是咯得慌。无奈,她尴尬地坐着不敢再动一下。“寒儿,你说的可是真话?”段之锦已经恢复了原先清冷的嗓音,凉凉地问道。“什么呀,我说什么了?”忆寒心里打起小鼓,看来这位有发怒的迹象,怎么能承认呢?我拒不承认,嘿嘿……“你方才说不想嫁给我,可是你的心里话?”那厮穷追不舍,急得忆寒想转移话题都不行。干脆,她两眼一闭,装睡。“寒儿,锦哥哥十年来江湖行走,遇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我把感情看得比较重。如若你不想嫁与我,我也不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段之锦神色严肃起来。什么呀,一会儿要趁我熟睡钻进我屋里,一会儿我说一句牢骚话都要翻脸,我不跟你玩了!想到这儿,忆寒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却不想,再宽敞的马车也是马车,里面空间有限。只听“砰!”的一声响,她的脑袋撞到马车顶部,顿时,疼得眼冒金星。她又是疼又是委屈,眼泪就这么不着痕迹地淌了下来。可是,段之锦并没有伸出手去安抚她,任由她坐在一旁“嘤嘤”哭泣。马车里本身就只有他俩,她一哭就更加尴尬。身旁坐着一大冰块,忆寒半蹲着身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以这种半吊子姿势摸着自己的头哭得甚是悲惨。车夫也觉出车内的异样,不再吆喝马儿跑快些,闷声不响赶马车。忆寒哭累了,干脆躺下,在厚垫上眯眼休息。哼!你再不来伏低做小我就真的走了,等找到仪君,我带着他就走,留在大理有啥好?都是你的地盘,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还不能说一个不字。有本事追我回妙青县。趁着他不注意,她悄悄睁开一只眼观察段之锦的表情。只见他紧抿着嘴,眼睛也眯成一条线,整张脸都是轮廓分明的状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离我远点”四个大字。真的生气了?忆寒闭眼想着。不行,得让他带我去找仪君,他后悔带我出来,不肯带我去找仪君了怎么办?得想个办法让他笑一笑,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吧!看在他这么忙碌还带我出来的份上,本小姐就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