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制伏她就像拎一直猫崽,他的声音在某个瞬间,无端变得干涩,贴着芙蕖的耳畔,道:“痛可以,快不行,说话要仔细,别犯我的忌讳。”芙蕖心里简直为之绝倒,她软绵绵的笑着后仰,脑袋差半寸就要撞到床柜上,谢慈不得不撒了手,去护她的头。闷闷的撞响声,是谢慈的指骨硌在了硬木上。可门口哗啦一下,破碎的瓷碗将芙蕖吓了一跳。那位年轻的女尼没想到芙蕖的房中有男人,端早膳送来时,见门没关,便自行推门进来了,不料撞见这撕缠的一幕,失手砸了饭,一声不吭就跑了。芙蕖的一颗心从高高的云上落回了地面。所有的轻浮都一扫而空。她叹了口气,抓了谢慈的手指揉着,道:“当年在徽州学艺时,师父就告诫我,见了和尚尼姑,一定要绕着走,寺庙更是万万去不得的,要倒大霉。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从前只知道见了和尚要输钱,却头一回知道,人也会输。谢慈靠她那么近,方才又撩了一身的火,如今仍然稳稳的坐怀不乱,他将手抽出来,对芙蕖道:“你体内如今又凤髓作怪,想到这一点,芙蕖心里豁然开朗。这一段时间里,谢慈的所有妥协和亲昵,都变成了目的不轨有所图谋。他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以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给她用药的目的。芙蕖在第一时间里想去质问他,但是已经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这其实并不是她本能的反应。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陌生的,不熟悉的,甚至是关系一般的旧识,她都不会有如此冲动之举。秘而不宣,以不变应万变,查清对方的目的才是最妥当的应对方式。只因为这个人是谢慈,所以她心乱了。芙蕖闭上眼睛,按捺住心里的不安和冲动。她应该要冷静下来。人在冲动的时候不可以做任何决定,否则一定会后悔。谢慈好像掐准了她苏醒的时间,在早膳端进来之前,院子里的药味便弥散开来,第一碗药比饭还要更早出锅。谢慈站在床前,手里端着药,送到了芙蕖的嘴边,说:“昨夜里睡得可好?”芙蕖看着他,说:“好,一夜无梦。”谢慈示意他喝药。芙蕖接过药,端到了嘴边,在喝之前,问了一句:“你给我喝的药里面究竟放了什么?”谢慈坦然回答:“补养气血,静心安神。”芙蕖垂眼盯着碗里的药,在谢慈的注视下,有些犹疑、有些艰涩的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这次喝的太急了,汤药在口中咽不下去,苦涩让她的整个舌根的发麻。谢慈挥袖坐了下来,猝然伸手扳住了她的后脑勺,芙蕖仓促间慌乱不知所措。谢慈便趁人之危,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这也是一个令芙蕖万万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吻了上来。一片柔软纠缠在她的唇间,口中苦涩的药被渡走了一半,而对方也染上了那种难以言明的味道,谢慈的喉咙下咽,分走了她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