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喜欢这地方,但谁让这里有我喜欢的人呢?”夏冉瞪大眼睛,“你又看上谁了?可别是林束,他有个白月光,喜欢上他有你苦头吃。”“……”“就不能是你?”“那还真不能。”夏冉带点炫耀成分地扬了扬自己的钻戒。沈岁安气笑,往她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认真说:“以前我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你明明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却总在勉强自己跟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夏冉不乐意了,想开口纠正她的话,转瞬听见她又说:“但现在不一样,你重新拥有幸福,所以我就想在这多待几天,多拍几张你真正快乐时的样子。”手机在这时响了声,掐断意味不明的气氛。夏冉解锁屏幕看了眼,是靳司让发来的,她默了几秒,对着沈岁安说:“我们还是决定办婚礼了,在桐楼办,办完我们就去北城定居。所以,岁安,你不用为了我勉强留在这里。”沈岁安愣了下,“怎么这么突然就决定好了?”夏冉笑着指着自己伤口说:“可能是因为今天出的事,我哥刚才跟我说,桐楼这地方跟我八字不合,还是尽快搬走的好。”经过商量,婚礼最终定在十月中旬,避开国庆高峰期。在这之前,沈岁安给夏冉拍了两套婚纱照,其中一套原定的反串风,碍于靳司让死活不肯答应,只能退而求其次改成特别点的暗黑风格。婚礼前后几天,书店歇业,门口的小黑板上多出一句话,是从《岛上书店》里摘录出来的:“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最艰难的那一年,将人生变得美好而辽阔。”-婚礼那天,夏冉被迫四点不到就起了床,请来的化妆师给她从头到脚包装了一遍,饶是这过程夏冉没有出半点力,经过几小时的折腾,还是饿到饥肠辘辘。中途沈岁安偷偷塞给她一颗糖,“先垫着点。”夏冉哭笑不得,“糖还能垫肚子?”“垫不了也能防防低血糖。”夏冉佩服得五体投地,朝她竖起大拇指。地点在桐楼唯一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那天办婚礼的新人还有一对,大厅堵着不少人,显得夏冉这边冷冷清清。走红毯环节还没开始,沈岁安陪夏冉在休息室坐了会,时不时问:“紧张吗?”夏冉眯眼笑,“这句废话问得相当好。”沈岁安听出她的阴阳怪气,又气又笑,拍了下她手臂,“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靳司让了。”夏冉装傻充愣说不可能,还想说什么,迟缓地察觉到手臂潮湿的触感,“你手心怎么全是汗?”她脑袋里冒出一个猜测:“该不会你在紧张吧?”沈岁安梗着脖子狡辩了句:“我热,出点汗怎么了?”夏冉完全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你就穿了这么一件露肩礼服,也热啊?”沈岁安恶狠狠地要去掐她的脸,“你好烦啊。”夏冉敏捷地避开,故意说道:“把我妆掐没了怎么办?”“你天生丽质,不化妆也漂亮。”这话夏冉很受用,微抬下巴,唇角的笑恰到好处,骄矜感十足。沈岁安跟着笑起来,“夏冉,我真的很开心。”她的语气突然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夏冉笑着点头,“我知道。”沈岁安深深看她,“我一直没跟你说,大学那几年,我其实一直很害怕,生怕你哪天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也怕你永远什么都不说,把痛苦都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夏冉强撑着笑意,“我哪有?”“你哪没有?”沈岁安说,“好几回我都见你一个人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我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心里藏着多少苦。”说到最后,沈岁安已经带上了哭腔。夏冉沉默着听完,随后用安抚的声线说:“都没开始走红毯呢,给我把眼泪憋回去啊,要是一会红着眼,我可是要跟你拼命的。”沈岁安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吸吸鼻子,勉强止住眼泪。夏冉松了口气,继续替她接上之前的话题:“我还记得,大学时期我最喜欢跟你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别担心,我很好,当时说这句话时,我真的挺心虚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转过身,直视着沈岁安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别担心,我很好,以后会更好的。”两个人安静对视了几秒,忽然响起敲门声,进来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夏冉从这人标志性的酒窝里,推断出是多年未见的林乐优。高考结束不久,林乐优就和父母移民到加拿大,大学也是在那读的,时隔多年,夏冉废了不少力气才重新联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