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急切起来:&ldo;明前辈,小姐的身子可有办法调理?我们天音阁银两、草药都不是问题。&rdo;
&ldo;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女娃娃忧思过重,难免有事郁结于心,不利于身子修养。倘若能了解忧思缘故,从根源解开,辅助汤药,长命百岁不是问题。&rdo;
&ldo;小姐心思重,只因老是惦记着……&rdo;杨叔话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转了话头,&ldo;多谢明前辈指点。我等会注意替小姐排解。&rdo;
明一水借饮茶用茶盏掩面,唯恐自己泄露了真实的心思。幽篁谷时,女娃娃就令明一水感到有些熟悉,却一直想不明白。正巧利用老管家关心则乱的心理,想探听一二。不料这老管家警惕性真高,才刚有迹象,就被察觉。
轻摇了下手中的折扇,驱散颈间热气,明一水愈发觉得女娃娃不简单。身边的人深藏不露不说,单单警觉性就已经不是一般大户人家可以比的。瞄了眼旁边怡然自得,好似无关的臭小子。
有得磨咯
南既明正要续茶,突然听见马车外传来一阵林鸟扑腾翅膀的声音。手顿了顿,转而掀开车帘。
马车已经行至城郊树林。
见一片林鸟飞向天际,南既明只觉眼皮一跳,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个白影飞出,撞向前一辆马车。
南既明身形快如闪电,猛拉紧缰绳,制住惊马,顺手拉了颇为圆润的白影一把。
阮霜掀开马车帘,寒霜剑立马架在白影颈部。不待喝问什么人时,白影身子蓦地前倾,喷出一大口鲜血。
阮霜定睛一看,居然识得,是之前在客栈里救下威凌云的弥勒佛掌柜。
马车后边追上十几个人。清一色披麻戴孝,有的手中握幡,有的手拄柳木,还有两个押尾撒着漫天纸钱,唯独没有鸣锣的。整个丧葬队伍静悄悄的,除了微乎可微的行走穿过草叶的声音。行进方式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像未见着双脚行动,只有长及地的麻布下摆,在草丛间飘,由远及近。
晴天白日里,竟也显得诡异。
猝不及防,两个手提铜锣的人从天而降,落在马车前,截下去路。脸上不知抹了多少斤白粉,煞白煞白的。铜锣静止不动,同样安静蛰伏。
&ldo;啧,碰上白喜事,晦气!&rdo;南既明嘀咕一句,用胳膊肘捅了捅弥勒佛掌柜,&ldo;掌柜的,这样撞上来,可是要给去晦钱的。&rdo;
弥勒佛掌柜虽然鲜血满襟,可还是乐呵呵的模样,朝南既明拱拱手,谦和道:&ldo;小兄弟,对不住了。&rdo;
又朝马车前两个手提铜锣的人,打了声招呼:&ldo;两位,此事冲我来,莫牵连他人。&rdo;
话才落音,圆润的身子已从马车上飞起,动作是与身材截然不同的灵活。肉乎乎的手掌接连拍出,没有发出一般武林高手的巨响,好似轻柔一推,软弱无力。
鸣锣人,看不出表情,却立即反应,向两边撤开,朝弥勒佛掌柜横甩出铜锣。铜锣如飞盘在半空之中飞旋。
圆润的掌柜不知怎样使用了巧劲,翻开了身子,堪堪躲开两面铜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