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崔文泰既不懂得绘画,更不通国画,甚至照着葫芦都画不出一只瓢来,但画中那匹奔马所带给他的强烈视觉冲击感,让他非常清楚地意识到,此画绝对价值不凡!
艺术价值不凡,商业价值同样不可估量!
而且崔家大少相信,自家三舅肯定会将这幅画的全部价值,最深度地挖掘出来!
无他,有钱人实在太多了……
当然了,既有钱又有着高级审美,同时还有着深厚的国画造诣的大佬,也不乏其人。
“……”
于是便由老周同志驾车,并在一位保镖兼助理的随行下,仅仅一个半小时后,崔家大少便亲手将那副《奔马图》送抵红星马场。
“你从哪儿淘来的?”郑家三舅当下一脸的认真与凝重,绕着眼前那副画,驴推磨似的左三圈右三圈地转了大半天后,这才开口问道。
“嘿嘿……”崔文泰很不正经地抖着他那两条同样很不正经的眉毛,一脸很不正经地贼笑道,“您觉得,这幅画能卖多少钱?”
郑家三舅狠狠瞪了自家大外甥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随后却皱紧了眉头,若有所思地再度凝神看向那幅《奔马图》——
“虽说我对国画一道所知不多,但从眼前这幅画的用笔与用墨的技法上来看,应当出自一位国画大师之手……”
神特喵的国画大师!
入门才七天就敢称大师的话,我都替自家兄弟臊得慌!
“嘎嘎嘎……”闻听此言,崔文泰直接笑出了禽啊兽之类的怪叫声,“那我可得替这位大师谦虚一句,您走眼……不是,您抬爱了!其实也就是信手涂鸭子罢了……”
“以你那点儿可怜的脑容量,这里面也就只能装点儿鸡和鸭子了!”郑家三舅很是痛心疾首地戳了戳自家大外甥的脑阔阔。
“感觉你所说的鸡和鸭子,就挺不正经的……”崔文泰不以为然地抽了抽鼻子,随后仍是一脸的嬉笑道,“得嘞!既然您没瞧上,那我就把它给拿走了哈!”
“放下!”郑家三舅当即一声尖叫,仿佛被自家大外甥给偷摸了一把皮鼓,先是气急败坏地在他胳膊上狠抽两巴掌,接着再一把将其远远推开,怒叱道,“不学无术的东西!平时叫你多读书,你偏要去喂猪……”
“……”
然后就在自家大外甥万般景仰的目光中,郑家三舅现场表演了一番搔气十足的搔操作。
先是传令给自家助理,命其速速请来几位高端的职业装裱师,并严格做好保密工作。
随后再掏出手机来,将眼前的那幅《奔马图》上下前后内外左右地拍了一大圈儿的照片……
“我觉得吧,以您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可以把照片直接发给那些业内大拿……”见着自家老舅十指翻飞,一如蝴蝶穿花般地忙着给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发信息,崔文泰很是不解地问了一句。
“你有了好东西,能直接拿来献给三舅,三舅很高兴,可你这愚蠢至极的思路,三舅很不喜欢……”郑家三舅慢条斯理地告之道,“想必你也知道,其实在那些舞文弄墨的老酸儒眼里,三舅我跟你一样……”
“一样的……愚蠢至极?”崔文泰眨巴着自己那双睿智的小眼睛,即时捧了个哏。
“愚蠢至极就有点儿过分,不过也差不多了……”郑家三舅这回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只是神情颇有些黯然,“总之就是不怎么受人家待见的那种……”
于是就只能选择曲线救国,打算通过自己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将眼前这幅神来之笔一般的《奔马图》,献宝一般献给自家的长辈。
若是长辈心喜,献宝之人自然会因功受赏。
即便不喜,至少也会在长辈的心里,落得一个至纯至孝的美名。
总之无论成与不成,都会在自家长辈那里混个加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以郑家三舅的身份和地位,他身边的那些‘类’与‘群’,自然也都是些……狐朋狗友,城狐社鼠,牛鬼蛇神,魑魅魍魉之流。
譬如,毕生主打一个附庸风雅的卢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