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长这么大了?我都要认不得你了。”红棉忧伤地说道。“这不可能。你不是被,被她。。。”魏岭并不是个糊涂的人,相反他的头脑极为灵敏,他已经隐隐觉察到什么事情不对了,所以目光再看向床上的聂小川时,那句“妖孽”怎么也唤不出口。“作为一个母亲,我竟然为了私利,让我的孩子背上那样的污蔑。像我这样的人,真不应该活着。”红棉低下了头,身子微微的摇晃,穆枫皇帝及时地伸出手,但被她推开了,脸上带着几分嫌恶,穆枫皇帝怔怔的收回手。叹了口气。二十多年前的穆枫王爷自从确定了目标,就开始为之奋斗,他一向是个冷静而又有耐心的人,再加上他良好的作风,深得朝中众人的喜爱,这其中就有被封为圣人的天师魏宗。一个皇子在没有得到皇帝地传位诏书的情况下。必须为自己登上皇位创造顺应天意的条件,于是伴着后宫棉贵妃惨烈的生产,按照惯例的天禧帝虔诚的跪到天师面前,来为自己即将出世地孩子占卜。“在生下桔儿之后,我就吃下了那种令人假死的药,都没有来得及看我的桔儿一眼,只听到她弱弱的哭声,之后我就躲在大黑山的密林里,一躲就是十几年,这十几年我没有一天不再后悔。我竟然亲自将我的孩子变成一个恶魔。让她遭受世人的唾弃。”红棉越说越激动,掩面哭泣。“胡说!胡说!我爷爷。我爷爷怎么会说谎话?”魏岭被这突然的讲述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生下来不会说话,我爷爷说了,十岁就能说,她十岁就能说,这怎么会有假?棉姨,我知道你爱你的女儿,但是,不能以这样的谎言来留住她地性命!她,她就是要毁掉我们天鸿!”魏岭地手指向聂小川,微微发抖,“你看,她伤的那样重都没有死,除了妖孽还有谁能做到?”聂小川在听到这句话时,一阵气血上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么,就那么愣愣地看着魏岭。“是我给她吃了药,到了十岁断药就能说话了。”穆枫皇帝淡淡的说道,“这件事,苏怡也知道。”那个皇后知道?聂小川猛地一惊。“所以你就由着她百般害我地桔儿?推她下山,想让她呼救,杀了她的侍女,想让她开口求救?你答应我的,一定好好保护我的孩子,可你竟然躲出去,你明知道那个女人要做的所有事,直到害死我的孩子!”红棉猛地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穆枫的衣领,用力的摇晃,脸上泪水不断,“你骗了我,也骗了桔“阿棉,”穆枫皇帝握住红棉的手,眼中满是愧疚,“我想我能保住她的,桔儿是我从小带大的,我跟你一样爱她,我只是晚了一步而已,我只是。。他似乎找不到理由,声音低了下去,只是紧紧握着红棉的手,哀伤的看着她。真是可笑的事实!聂小川从来就没相信过那个所谓的预言,所以也没有多大的震惊,她想起梦中见到的那个女孩子,那是小时候的穆桔吧,如果她知道了自己被父亲厌恶,被众人嫌恶的事实,只是母亲为了完成自己的爱情愿望所采用的小伎俩,一定会很伤心吧。屋子里陷入一阵沉默,刀若木始终紧紧握着聂小川的手,僵站在一旁的魏岭在这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大笑,他的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好啊,好啊,”他用剑尖缓缓移过屋内的众人,脸上虽然带着笑,眼泪却慢慢滑下来。穆枫皇帝与红棉见他拿出剑,立刻暂时放下心内的纠结,同时挡在魏岭的面前。“你不能伤害桔儿了,预言是假的。。。。。。”他们同时说,但这句话还没说完,鲜血溅了他们一身。坐在床边的刀若木惊讶的站了起来,看着魏岭的胸前犹如鲜花盛开,长剑穿透身体,他张开双手,目光越过穆枫皇帝,落在强挣着坐起来的聂小川身上,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发出声音,缓缓闭上眼倒下了,血很快蔓延开来与他的黑袍融为一体。聂小川只觉得气息一滞,再一次晕了过去。来了来了,3500字犒赏大家,抱歉啊,这两天好忙!123相处聂小川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辆马车上,马车空间不大,但布置十分细心,铺着基层厚厚的垫子,最大限度的减少了颠簸对她身体的损害。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聂小川皱起眉头,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心内有些黯然,世上再也没有这个让她一见就心惊胆战的人了。她的面前再次回放魏岭那决然的自残,“对不起。”那是他最后说给你自己的话,他其实是个可怜人。车帘子被掀开了,聂小川一时没认出面前的人是谁,这个人穿着一身青色的文士服,戴着一顶帽子,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还留着两撇可笑的胡子。“娘子,你醒了?”他惊喜得问。难道又灵魂伏身他人了?聂小川被这突然的称呼吓出一身冷汗,随即看到那汉子与面相不符的眼睛溢满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这才认出是谁。“连你也瞒过了?可见你二哥的化妆手法不错。”刀若木转身吆喝声马,再次看向她说。“我二哥?”聂小川重复一遍,才领会他指的是穆栋。刀若木从一旁垫子下拿出一张纸,“诺,那时你还昏迷着,他就留了封信。”聂小川接过,一面看一面问道:“我昏迷几天了?”耳中听得刀若木答道五天了,看那穆栋在信中对她表示的关怀以及感谢,玉春死了,自然没有人再敢困住他,穆栋已经在三天前带着二娥离开天鸿,前往河南境内。或许戏曲艺术会比她所知地历史提前几百年出现呢。聂小川忍不住一笑。一阵风吹来。带着稻香味。她刚要往外看。车帘子被刀若木放下了些。“你身子很虚。见不得风。”刀若木解释道。一面扬鞭催马。“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两个人怎么样了?”聂小川也是知道爱惜身子。慢慢往里挪了挪。觉得浑身乏力。这一次果真伤地不轻。只怕这身功夫要废了。她并不想称呼红棉为娘。但可以想象自己对于天鸿地穆栋皇帝以及红棉来说。那是十分珍贵。怎么会允许刀若木带她走?“那个地方风水不好。过于阴暗。不利于你养身子。我自然要带你走。”刀若木淡然说道。“至于那两个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拦我?”这样也好。聂小川本来就没打算留在那里。因为不是真正地穆桔。对红棉所说地真相也没什么切肤之痛。也没有什么见到娘亲地欢喜。就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对于那样地女人。她也没什么好感。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爱情不是让人可以放下责任而一意孤行。她很快抛开了那些人和事,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刀若木的背影,他的面容化了妆,那么肯定是强行带自己走地,为了躲避天鸿的追捕才如此吧,但他的身形不能掩盖,怎么看都是个美男子。聂小川摸摸自己的脸,想来也是变了模样的吧。一路上二人的话并不多,偶尔说上一两句,不过是关于身体是否不适的问答,以及对四周风景的评述,相处起来倒也十分融洽。行程十分悠闲,好像是在游山玩水,天明就走,天黑就住宿,丝毫不慌张。聂小川还没有力气行走。每到下车时,都是刀若木抱来抱去。他们以夫妻相称,不知道是否已经出了天鸿的境内。从来就没看到盘查的人。又走了半个月后,换乘了大船,沿着水路一路南下而去,时节已经到了晚秋,聂小川这时已经好了很多,能够自己走动了,于是也开始考虑自己地目的地了。“我打算去益州。”晚上挤在狭小的客舱里,聂小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