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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张玉春彻底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警察一拥而上，押走了垂头不语的犯罪嫌疑人。

&ldo;你刚刚说……你说你……&rdo;陶龙跃打了一个磕巴，沈流飞方才饶动感情，言辞真切，说的那些仿似他的亲身经历，张玉春被震动的同时，他也几乎信以为真。

&ldo;只是谈判技巧，&rdo;沈流飞面露客气微笑，但话却很不客气，&ldo;怎么，陶队长要尿检吗?&rdo;

一刹那，千斤压力卸除肩膀，为这皆大欢喜的结果，谢岚山暗暗长舒一口气。把枪递还给小梁，他冲沈流飞轻佻地挑一挑眉：&ldo;我可以帮忙。&rdo;

第23章追逃（3）

张玉春被带回了市局，讯问室里，始终缄默不语。他不知打哪儿听来了一句&ldo;抗拒从严，回家过年&rdo;，怕自己言多有失，说了也没人相信，所以在陶龙跃的咄咄逼问与展示的一系列铁证面前，他以他仅有的判断力选择了一个下策‐‐绝食斗争。

讯问犯罪嫌疑人时必须两名民警同时在场，谢岚山从讯问室外走进来，手里捧着个硕大的碗，朝陶队身边的小梁一努嘴：&ldo;你出去。&rdo;

一股浓郁的鲜香袭来，笋干酸爽，鱼肉嫩滑，谢岚山带进讯问室的是张玉春家乡的名菜，酸笋煮鱼。

陶龙跃呵斥谢岚山：&ldo;你干什么，这样不合规矩!&rdo;

&ldo;饿啊，查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rdo;谢岚山大大方方坐下来，将手中的碗往张玉春面前稍稍移近一些，&ldo;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继续。&rdo;

&ldo;你刚进来时说自己一进门就晕了过去，怎么可能?!监控里那个是你自己梦游走出去‐‐&rdo;

&ldo;吸溜&rdo;一声，谢岚山喝了口金黄诱人的鱼汤，啧啧两声：&ldo;真好。&rdo;

他平时吃饭挺屁精的，没那么大响动，陶龙跃白他一眼，继续向张玉春开炮：&ldo;你都肯跟我们回来了，最好还是一五一十地都交待了，进来时看见墙上挂的字了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do;

张玉春动了动嘴唇，看着原本想说些什么，见陶龙跃一指后墙，又把话咽了回去。继续沉默。

&ldo;证据已经‐‐&rdo;

又是&ldo;吸溜&rdo;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陶龙跃怒瞪谢岚山：&ldo;谢岚山!&rdo;

&ldo;师兄，你的红三剁拌饭来了。&rdo;丁璃自讯问室外进来，也特不成体统地往桌上放了一个瓷碗，里头是西红柿、红猪肉、红辣椒&ldo;三红合一&rdo;的一道菜，铺在白米饭上，汤汁鲜红漂亮，就是肉块切得不好，支楞八翘的。

饿到第三题了，香味撩得张玉春直咽口水，抻着脖子往桌上瞧。

谢岚山慢条斯理地把汤汁搅匀到米饭里，抬眼一瞟张玉春：&ldo;地道的红三剁，特别下饭。&rdo;

家乡人识家乡菜，张玉春忍不住说：&ldo;你这肉块切太大了，不地道。&rdo;

食堂的阿姨是北方人，不会这道菜，谢岚山一手执手机看菜谱，一手掌勺，替张玉春炮制了这道&ldo;乡味&rdo;。他故意没剁碎猪肉，不整地道。

谢岚山微微一笑：&ldo;等你回家以后，请我吃地道的。&rdo;

乡味引发乡愁，&ldo;回家&rdo;二字更是直接触动了张玉春的敏感神经，他面露悲色：&ldo;真的还能回家吗?&rdo;

&ldo;我不知道，看你是否配合。&rdo;谢岚山神情严肃一些，&ldo;反正&lso;抗拒从严，回家过年&rso;铁定是狗屁。&rdo;

&ldo;不准说狗屁，人民警察得有素质。&rdo;陶龙跃自己骂人的时候，什么粗口都爆，一到谢岚山面前就摆领导的架子。

&ldo;那就是驴屁猪屁黄鼠狼的冲天屁，&rdo;谢岚山还装得挺正经，&ldo;发明这话的人真该抓起来枪毙。&rdo;

张玉春从头到尾都没指望相识已久的陶龙跃会信自己的话，可看着这个没见过几面的谢岚山，倒觉得可以试试。

他说他一进门就晕了过去，等他再有知觉时人已经在河边了，他说他觉得有人把他抛进了河里，又感到有人把他捞了出来。那时天还是黑的，天上无星无月，河面也漆黑一片，他接近天亮的时候才彻底醒过来，稀里糊涂地就往市区里走。

&ldo;什么河边?&rdo;陶龙跃想了想，&ldo;你是说樊罗江?&rdo;

樊罗江是汉海市与邻近城市间的重要水道，一条曾以历史人物闻名的大江，水量丰沛，一泻入海，但却由于地处偏僻，与汉海这样的花花都市气质不符，那内涵丰富的流域文化也始终&ldo;养在深闺人未识&rdo;。据说近期受益于城市规划，已打算重点开发，幢幢高楼正待拔起，但目前看来还是一个天然垃圾倾倒处，萧索，荒凉，人迹罕至。算了算丛家与樊罗江的直线距离，推测出张玉春落水遇救的大致时间，高度的职业敏感令两位警察同起疑心：没人会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还独自徘徊在江边，如果真有张玉春所说的这个人，他在那里干什么?

&ldo;抛你到河里再捞出来?大半夜的闹着玩?&rdo;陶龙跃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ldo;我就记得这么多了……&rdo;张玉春已经绝食了两天半，又饿又蔫，垂头丧气，&ldo;我从头到尾没自己离开过丛家，我真的没杀人。&rdo;

&ldo;你没离开丛家?&rdo;所有的犯罪嫌疑人一进讯问室，翻来覆去都这么一句话，陶龙跃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根本不信张玉春说的这些，&ldo;监控都拍到你了，你最好如实交代你的犯罪事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