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明显经过细心绘制的画,晏苍陵激动得不能自已,梦容虽被底也伽控制,神智略有模糊,但犹能记得帮助自己,委实不容易。感念一生,晏苍陵高兴得抱着季临川亲了几口,结果季临川一句话丢来,晏苍陵又蔫了下去。“哪怕有模板在手,你却无能工巧匠制成玉玺,再者私制玉玺是大罪,你说谁人敢接。”“唉,”一口叹息漫入了空气中,随着拂风吹向四处边角,晏苍陵无奈地问道,“那我们当怎办。”“为今之计,”季临川也甚是无奈,“只能瞧瞧军中,可有何人会制罢。”抱着试探的心去问,结果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原来贾予原先便是做这等绝活出身,一听闻要制玉玺,乐得拊掌,道自己终于能重操旧业了。于是,在见识过贾予过人的本领后,制造假玉玺之事,便落到了贾予的身上。可当说道要用什么材质来制时,众人又犹豫了。贾予沉吟一瞬,回道:“玉玺的色泽独特,我倒是知晓有一种玉同玉玺的色泽一样,但这两种玉,放在手中触感便不同,懂玉之人,一眼便知真假,故而蒙混过去尚可,但万不可经过他人之手,被其发现端倪。”晏苍陵点了点头:“只消能仿成肉眼难辨的便成,其余的,我会蒙骗过去。这玉的采购,便交由王斌罢,也正好,给他回个信。”“那好,那这段时日我便潜心制玉玺。”“嗯,需要什么只管同我说。”“好。”一切准备就绪后,晏苍陵脸上化开了笑容,但日子过去,随着离京城愈来愈近,他的笑容又渐而收敛了。当离京城尚差三日时,晏苍陵忽然下了一个决定,夺去乐麒典军的身份,让其重做回季临川的小厮,带着季临川去同梦容会合,不准季临川进京。这一举动,着实让众人震惊不已,季临川也甚是不解,都已到临近成功之时,晏苍陵为何要丢下他。晏苍陵摇首解释道:“现今齐王布置了什么局尚不得知,他能在明知我实力不低的情况下,还带兵先一步攻向京城,可见其部署已经妥当,因而我不可冒险让你再留待军中。而乐麒这段时日来,虽屡屡立功,但他毕竟有一半西域人的血统,若是留待军中,则容易留下把柄。璟涵,”他按住了季临川的双臂,深深地道,“我委实不愿同你分开,可你安全了,我方能放下心来,望你能理解我。”“我明了的,”季临川含着笑,反手拍上了晏苍陵的手,“我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只要你好,我便好。”晏苍陵歉疚地拉住了季临川的手,给他手背落上了一吻:“璟涵,事不宜迟,你们快走罢,带着啊呜去,多些人照应,我多放心些。”“嗯,”季临川回拥着晏苍陵,低声笑道,“望我重见你时,你高站在金銮大殿,亲自下来迎我。”晏苍陵笑意不变,只轻轻地回了一个承诺的字:“好。”☆、·攻城烽火硝烟,杀声震天,队队骑兵扬起手中大刀,策马奔驰,掀起滚滚烟尘,鲜红的战旗迎风招展,“行天”二字,醒目地钉入众人眼中,如同永不磨灭的热血灵魂,燃尽了所有人全身的血液。铠甲摩擦声,隆隆马蹄声,刀剑铿锵声,如滚滚闷雷,狂肆地在京城空中滚动。晏苍陵带兵攻入了京城,直接杀向皇宫的方向。而他布置在城中的人手纷纷杀出,拿着他之前用铁饰品熔炼的武器来补军需,以好让大军整备齐全,应对硬战。在晏苍陵攻向京城期间,他打探道,齐王拿下京城后,便迫不及待地登基为帝,以致根基不稳,朝中多人有异议,而齐王对其不满之人,则施以酷刑杀之,渐而收拢了众人,而这般的结果,便是使得众人对齐王极其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也是因此,晏苍陵逮着了机会,让自己布置在京城的人手散布消息,言道齐王并非天命所归的天子,也无传国玉玺便即位,那是弑君,终有一日,将被天罚。在此谣言作用下,京城人心惶惶,百姓惶恐,而齐王也生了惧意,一面小心安抚朝中百官,一面派人寻出造谣之人,堵住他们的口,然而始终收效甚微,直待被晏苍陵打入皇宫之时,他依旧未能拉拢人心。打入京城后,晏苍陵也不得不承认,若非齐王自作孽,使得自己有机可乘,只怕自己一时还无法动摇齐王根基,只因他闯入京城时,赫然发现齐王手下士兵竟能迅速地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火速地堵住了自己的前路,由此可见其训练有需,井然有序,实力不弱。幸得眼看胜利在望,晏苍陵手下大军在这最后关头燃起了所有的斗志,逢阻拦者便杀,逢不服者便宰。马蹄践踏下地,听到的并非落地之声,而是踩在绵软的肉体上之音,溅得连马蹄上都满布血液。晏苍陵已经等不及了,进了皇宫,只需再靠前几步,便能坐上那个位置,便能救济天下百姓。然而,始料不及的是,在即将到达金銮大殿之时,忽而从四面八方冲出了无数个重盔甲裹身之人,立时将直线冲入的行天军围得水泄不通。晏苍陵倏然顿住了脚步,冷眼看着站在金銮大殿前方之人——齐王。此时齐王已经黄袍加身,面带笑意,冷冷地睥睨着下方的晏苍陵等人:“晏王,初次见面,幸会幸会。”晏苍陵左右环视这越来越多的重甲兵,笑意跟着弥漫在了脸上:“齐王,你这是迎接本王的礼物么?”“放肆!朕乃当今天子,岂容你胡乱称谓!”晏苍陵冷笑三声,闭口不接话,齐王看他始终不言,脸色更沉:“你知晓你为何能如此顺利地攻入皇宫么,盖因朕的人手皆留在此处等你到来。你瞧,即便你人手众多,但你的命若丢了,你的人也会乱成一盘散沙,不成气候。”晏苍陵双目一凛,依旧沉默不言。但他不可否认齐王所说的确实属实,他手中的行天军本便是来自不同地域以及背景的人混编一块的,在某方面上,并不算团结,若当真他丧命,则容易乱了阵型。不过,他既然能打到此处,还怕一个小小的齐王不成。“你想动?”齐王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你不妨看看四周,兴许会有惊喜。”晏苍陵呼吸一沉,顺着齐王所指看去,便见四面八方的屋顶上,埋伏着无数的弓弩手,只怕他一动,他便会葬身于此。“这些箭矢若射下,只怕你的重甲兵们也会受伤罢。”晏苍陵淡然自若地回道。“哈哈哈,”齐王朗声大笑,倏然止住了笑意,横指道,“你当他们为何会身穿重甲,便是为了此着。”“是么,那若是如此如何……”话未落尽,晏苍陵冲到了一名重甲兵身边,抬手打向那人脖颈,了断其性命,同时快速地将人挡到自己的面前,“你说,若是我用他来替我挡剑,你说会如何。”齐王显然没有想到晏苍陵会有此等行径,目中狠戾之色翻涌,咬牙切齿地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妨试一试,放箭!”“初云!”霎时,三枝迅猛的箭矢迅速擦破了气流,盘旋着削向齐王的方向。而同时刻,被包围的行天军众人赫然冲向了重甲兵,同其混作了一团,让弓弩手都寻不到射箭的目标。便在此时,晏苍陵双足一划,运起轻功,脚踏重甲兵的肩头,飞一般地冲到了齐王的面前,不过眨眼功夫便将手中的刀架在了齐王的脖上:“齐王,你可是因得了地位便骄傲自满了?我晏苍陵可是经历百战之人,你真当这点人手便能阻止得了我,嗯?来啊!”一声令下,赫然间,房顶上不知从何处冒出了数不清的行天军,不过一瞬,便制住了在齐王的弓弩手。“你太急躁了,”迎上面色铁青的齐王,晏苍陵冷笑,“你一向低调,而今却忽然起义,这要么是准备了多年,要么便是临时起了意,匆匆趁着诸王乱战时,众兵疲惫时,捡个便宜攻入皇宫,而今来看,你明显属于后者,我太过高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