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起喻淼淼的手臂,余光同喻城对视一瞬,然后两个人便化作一团刺眼的光晕,消失在了山林间。
两人消失在原地后,赫连峥的心头就莫名涌上些不安,他仔细琢磨着云月笙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什么叫自己要小心?她给自己留了什么礼物?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看向喻城:“云月笙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
喻城没有回答他,只是假惺惺的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说。
他心里笑道,赫连峥还是不够了解云月笙啊!
这小姑娘向来睚眦必报的性子,所以还能是什么礼物,无非是报复罢了,毕竟当年云曦琅的死若是太后要承担一半,那另外的一半,就该归咎于发动战争的赫连峥了,所以云月笙根本就不会让赫连峥好过。
两国邦交是于公,云月笙不会胡来,可于私人感情上,云月笙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搅得赫连峥不得安宁!
赫连峥见问喻城问不出什么,便不再与之废话,兀自盘腿坐在草地上,开始担忧等待起求医的喻淼淼。
另一头,云月笙带着被自己控制住的喻淼淼冲破幻境,来到了君韵隐藏在大梵山的栖息地。
此处鸟鸣欢跃,山青河明,阳光也正好铺洒满各个角落,景色宜人至极,连空气都是一股清新舒适的味道,简直就是一副人间仙境的模样。
“老东西真是会享受啊!”云月笙环顾四周,上次来的时候神智混沌,都没来得及看清,原来君韵闲情雅致如此之好,这里都一草一木,都像是被他精心雕刻过的呢!
“老东西?”空灵悠远的男音传到云月笙的耳边,云月笙一转头,君韵那张比女子还姝色无匹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
艳若桃李的男人慵懒随意将身体挂在满枝红霞的大树上,手里还提着一壶清酒,时不时的灌上一口,原本白皙的双颊因此有些微微潮红。
他略带迷离的眸子朝云月笙轻轻一瞥,颠倒众生的美貌惊得人心颤,可惜司空见惯绝色的云月笙心中一丝波澜都没有。
只是冷淡的回他:“活了上千年了,就算容貌不改,骨子里也早就老掉了牙,叫声老东西不对吗?”
“呵!”君韵听着云月笙肆意妄为的大胆言论,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是咧开嘴一笑,语气里带着些无奈:“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吾以为你再也不会踏入这了。”
云月笙目光疏离的看着他,答非所问的接话:“妖也会喝醉吗?没听说过啊~”
君韵同样没有回答她,只是闻言唇角上扬一瞬,接着又猛灌了一口烈酒,然后便倒头斜躺在了粗壮的树枝上,迷迷瞪瞪的又觑了云月笙一眼。
“看什么?”云月笙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挑眉回望他问道。
君韵略显迟钝的抬起手臂,修长手指凌空点了点云月笙额间象征着漫妖血脉的红痣,语气略带嘲讽:“这才须臾几年没见你,怎么就被折腾成了这副模样?半条命都没了,人类果真残忍的要命!”
“人类残忍?”云月笙闻言就笑了:“阁下视世间生灵于无物,最残忍的难道不应该是你才对吗?”
君韵听完眸光微顿,不怒反笑,望向云月笙的眼中带着一丝漠视:
“小丫头,你认为吾薄情冷漠,可你是吾的血脉,骨子里留着同吾一样的鲜血,所以你不也一样是个冷血无情之辈吗?”
男人手上妖起一挥,径直砸向了云月笙的额间,他瞬间就感受完了云月笙在人世间发生的一切:“爱恨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感受过哪一样?你哪一样都没感受过!”
“闭嘴!”云月笙忍不住呵斥,这人还是跟多年前一样讨人厌,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让人无比烦扰。
“不爱听?哎~”君韵略微收敛了些薄凉的态度,长叹出一口气,音色渐渐变得有些无奈:
“漫妖生来强大,可也身负天数诅咒,我们没有情丝,亦体会不到什么是爱,所以你我生来便只能了无生趣的行于世间,所谓情爱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
“是吗?霍姝在你这也是打发时间的玩具?”云月笙音色恶劣,目光突然戏谑的瞥向君韵劲窄的腰间,君韵广袖红纱外裳处,坠着一支赤红色的香囊。
那只香囊看着并不似新绣的东西,绣法是前两年京都贵族间时兴的双面绣,应当是个两年前的旧物。
君韵这样无拘无束的性子,身上却佩戴着这么一支不合乎性子的香囊,而那锦布的角落,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姝字,云月笙猜想,君韵最近应该是见过霍姝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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