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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页(第1页)

杨怀瑾逆着阳光又向前走了几步,打算靠近唐括再说话,没想到唐括竟然紧张得皱起眉头,对杨怀瑾说:“等等,你就坐着那边吧。”他伸手一指,指着窗户那边突出的小窗台上。杨怀瑾:“……”他坐在那边,看到唐括背后是一架纯黑色的三角钢琴。钢琴一尘不染,看上去就昂贵得估算不出价值。既然唐括请自己坐下了,杨怀瑾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他开口问:“你会弹钢琴吗?”唐括犹豫了一下,说:“会。”杨怀瑾有心想让他给自己弹个听听,但转念想,唐括是什么样的人?又不是咖啡厅里低眉顺眼的钢琴师,能让人家弹给自己听吗?好像有点不够尊重,于是邀请的话没说出来。这天阳光明媚,是他们这边少有的热天,只靠着窗边坐一会儿,杨怀瑾就觉得后背被晒得滚烫,于是站起来,说:“会弹琴,挺好,挺好。那什么,你练着,我先走了。”“……”杨怀瑾走出好几步了,唐括才幽幽的说了句:“我没在练琴。你没看见吗?这支架都没弄起来。”“……”杨怀瑾头也不回,“现在知道了。”他不喜欢唐括,不喜欢他那种毫不客气、颐指气使的说话方式。“慢着。”谁想唐括竟然开口挽留,当然这种挽留的语气也让杨怀瑾不舒服,可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怀瑾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最温和的一面,转头,看唐括。唐括脸上阴测测的,过了一会儿,对杨怀瑾说:“帮我套上罩子。”“……”什、什么,这说的是人话吗?后来才知道,罩子是钢琴罩。杨怀瑾迟疑了一下,道:“我不会,别给你弄坏了。叫人来吧。”说着要喊人,唐括急急上前,一把握住杨怀瑾的手腕,说:“不许叫人!”“……”唐括的手指冰凉,像是被冷水泡过很长时间一样,带着寒石的温度。杨怀瑾低头一看,看他满是裂口的皮肤,顺着手腕起鸡皮疙瘩。相比起唐括过低的体温,杨怀瑾是温暖的,握住他的瞬间,手心传来让人心悸的温度,唐括一怔,顿了顿,放开手,说:“这里,不许别人进来。”“……”杨怀瑾心说我知道了!拜托我现在想走了,放我走吧。唐括淡淡看了杨怀瑾一眼,道:“你跟他们要个罩子,我教你怎么盖上。”你自己盖不就行了。杨怀瑾腹诽,表面上却做出乐意的表情,在唐括的指点下,杨怀瑾笨拙地套上,就看唐括怔怔的看着那架钢琴,小声说:“以后不弹了。”是不是像他们这种人不是四处逢源就是性格孤僻?唐括这样神经质,外界人知道吗?反正杨怀瑾不知道。他只知道唐括工作努力,不爱社交,平时也不怎么出家门。谁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瘦弱,干净,神秘,古怪的年轻人啊。让杨怀瑾更想不到的是,之后唐括约他到家里喝茶,聊天,没几次之后唐括就直面告诉杨怀瑾:“我喜欢你。”杨怀瑾差点把口里的茶喷出来,拼命忍住才保持冷静,扶了扶额头,问:“认真的?”“认真的。”“什么认真?”杨怀瑾东扯西扯打算转移唐括的注意力,同时观察四周,看有没有人听到唐括的话。唐括低头,坐在自己房间里一尘不染的白色椅子上,双腿交叠,道:“这里没其他人。我房间不允许外人进的,你那天进来纯属意外。”“……”“我是认真喜欢你。”唐括突然起身向前,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考虑个屁啊,杨怀瑾从小到大都喜欢女人,做出百般犹豫后的表情后,当即道,“还是别了……吧?我也配不上唐少您啊。”“我说配的上,就配的上。”“……”杨怀瑾尽量笑着,将茶杯里的茶一口饮尽,没咽下去就径直从唐括房间走了出去。母树大红袍,这么被糟蹋了,真是罪过。唐括倒也没追。因为他还有其他的方式。富家子弟那些追人的把戏可比平常人丰富多了,杨怀瑾被唐括搞得头疼,到最后不得不摆出冷漠的脸孔,对唐括说:“你别缠着我了,行吗?”迟钝如他的好朋友季劫,都发现唐括不对劲了,偶尔追问两句。唐括也真是给面子。平时他都不去学校的,只在学校挂个名,实际上有私人教师。但为了追杨怀瑾,竟然到学校认真上了几次课,带着他的朋友,路过杨怀瑾,就笑……好像杨怀瑾已经是他的人了。杨怀瑾忍,忍了半年,忍不下去了,跟唐括说你别再追我了,再追小心我揍你。唐括是故意让杨怀瑾抓住机会的。他想让杨怀瑾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那时候杨怀瑾太小,一被怒气蒙住眼睛往往就不能跳出局来看问题。他就那样被唐括抓住了尾巴。更要命的是,杨怀瑾还是叫着季劫一起来到。他觉得季劫打架够猛,比自己更能让唐括退缩。可当杨怀瑾靠在墙上,看唐括被季劫压在地上打,唐括一转头,看着自己的眼神……整个人都凉了。他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是多么愚蠢。可两个男人接吻的感觉也实在是诡异,季劫推开管天任,说:“停,别亲了。”管天任喘得厉害,紧紧抓住季劫的手臂,像是怕他走了一样,说:“我好想你。那天,对不起。”“那抱抱,抱抱就行了。”季劫把管天任拉到怀里,抱弟弟一样差点把管天任给拖起来。只可惜管天任个子太高,没办法像季远一样坐在季劫的手臂上。可这样也足够了,足够管天任感受季劫的温度,季劫的气息。管天任颤抖起来,不停说‘对不起’。季劫也想起自己怒急头也不回的离开的那天,用力搂了管天任一把,把他推开,说:“你对不起我什么?你知道你做错了吗?”管天任特想紧紧搂住季劫,挂在他的脖子上,双腿夹住季劫的腰,再也不让他离开。可管天任忍了,他开口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季劫闷闷地,说:“你知道就好。”如果我对你温柔,那么你也要温柔以待。季劫陪管天任到王律师的天诺律师事务所走了一圈。管天任还是新人,能做的无非就是端茶倒水、复印卷宗之类的事情。这个律所规模很大,各项事务都有人负责,管天任想帮忙也无从插手。不过律所的针对性、专业性很强,管天任能学到不少东西。归根到底,也就是他到底想学还是不想学的区别。王律师知道季劫是王思维的好朋友,专门到律所看他们俩,跟季劫说,一定好好培养管天任。季劫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直到晚上,两人坐在一起时,季劫才开口问:“那你想好了吗?”管天任直直看着季劫,认真道:“我想好了。”他是真的,不想读大学了。上大学到底有没有用呢?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管天任和季劫都没有经历,不知道哪个是正确的。那就让他们分别尝试一下。管天任知道上大学比不上大学会有优势,可他自己没考上,能怪谁呢?没有管天任的陪伴,季劫觉得大学生活实在是无趣极了。一个人的图书馆,一个人的教室,什么都让他觉得厌烦。因此季劫在大学开学报道时也不高兴。与季劫百无聊赖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管家人,他们三个把什么事情都做了,还在大学边上定了宾馆,决定陪季劫几天再回家。a大离季劫家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可北京城里的交通状况令人堪忧,有时候两个小时车子都不一定能动一下,来回很不方便,因此还是住校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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