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脸上带着得逞的满足表情,不由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在他嘴边亲了一口,“罢了,若是溟儿高兴,父皇再吃几口也没什么。”说着就要去取。祁溟月连忙阻住他的手,把那点心推到一边,“溟月只是玩笑,父皇不必如此。”直到看见父皇满意的轻笑,才恍然的瞪了他一眼,若想要看自己对他的关心,也不必如此用骗的吧,即使说了爱他,父皇还是如此狡猾。虽然腹诽着,但唇边仍是抑制不住的扬起了笑意,惹得祁诩天又把他抱到怀里,一阵亲吻。直到外面有人回禀膳食已做好了,一碟碟取了进来放在桌上,两人这才开始安静的用膳。武场夏日的午后,天气更为炎热了,刺目的阳光如利剑一般扎的人睁不开眼来,除了须在此时当班的侍卫,没有人愿在屋外待上片刻。步伐匆匆的宫人侍女们在经过武场时,惊讶的听见里头竟然传出阵阵喝声,不由疑惑着是何人如此刻苦,在这异常闷热的午后还如此用功练武,经过时忍不住好奇,往窗边探头一望,却见到了几位皇子的身影。武场之内,阵阵剑影如虹,汗洒如雨的少年仍凝神出着剑招,一招一式练得甚为认真,身旁的空处还立着几名看来年岁更小的,全都出神的望着他,眼中闪着赞叹的目光。又舞了几个剑花,收了剑,少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中的喜色却透出了心底的骄傲和满足。“大皇兄好厉害!”一旁看来年岁最小的孩子拍着手掌,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满是红晕的小脸上全是兴奋的神情,向那舞剑的少年奔跑过去。祁慕晟接过一旁侍卫递来的汗巾,擦了擦汗,对那孩子说道:“六皇弟年岁还小,等你年纪稍长了,皇兄教你练武。”祁子毓闻言更是兴奋的直跳起来,“大皇兄说真的?太好了,我……”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名孩子打断了,“有什么了不起,大皇兄教你,我就要二皇兄教我!到时候看谁厉害!哼!”“小七莫要胡闹,二皇兄整日都在父皇的炫天殿内,如何教你习武,何况他还随父皇早朝,又哪来的时间,你啊,总是和小六对着干,这回又逞强胡言了。”看来比他们年纪稍长的那一个笑得温文,意图阻止两位皇弟的相互较劲,却不知自己的话惹得排行第七的祁尧宇更为不服气了。“五皇兄偏心,我才没有胡言呢,我就是要二皇兄教我!二皇兄和我交情好的很,我若求他,他一定答应!到时候我一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祁尧宇冲着祁子毓小脸一绷,试图显出几分令人畏惧的威严来,却不知他眼里的心虚早就露了底。祁慕晟听着他们的争执,想到那个最受父皇宠爱的皇弟祁溟月,心底划过一阵奇异的感觉,似是羡慕,却还多了许多别的,想到近日去探望母妃,她所听说的那些话,又忽的敛住了所有的表情,微微低着头,说道:“各位皇弟不要争了,二皇弟他日日陪伴父皇左右,我们见上一面都是不易,哪有可能同我们一同习武呢?两位皇弟想学,到时候皇兄教你们便是了,再不济也可找个师傅来,父皇会答应的。”是父皇根本不会在意才是,祁柊离温文清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他排行第五,在他之上的三皇兄祁涟朔听说曾得过父皇的喜爱,但也只是态度亲近些,此后却疏远了,不若二皇兄祁溟月那般,父皇对他的宠爱,简直让人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可到了他这里,竟是连见上父皇一面都得等到请安之时,方才能隔着远远的距离,抬头窥得父皇的表情,等他对着自己,漫不经心的问几句话,便让回了。祁慕晟见了他的脸色,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正想起他们的那位兄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两个小的却不知道这些,只嚷嚷着还在争辩祁尧宇先前那些话的真假。“奇怪,不知为何总不见三皇兄呢?他整日待在屋里难道不觉烦闷?”祁柊离自语般的问道。“肖妃娘娘不许他随意出来,只让他在房里学习诗文,故而五皇弟才会觉得见他的次数不多,只是同二皇弟比起来,仍是容易见的了。”祁慕晟显然话里带着些嘲讽之意,祁柊离听他这么说却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另一边小六和小七已闹的不可开交,两张小脸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忽然门前经过了一个身影,只是稍停了一下,却被小六祁子毓瞧见了,“二皇兄?”正从门外经过的祁溟月不得不停住了步子,后悔不该因这殿中的吵闹声而迟疑,如今被人看见他经过,也只得为那句充满惊讶的喊声而驻足了。露出温和的笑脸,他慢慢往里走去,看着身前站着的一排兄弟,忍不住想要皱眉,父皇也太能生了吧,嘴上却挂着笑意,向几位甚少谋面的兄弟打了招呼,“溟月恰好经过此处,没想到大皇兄和几位皇弟都在。”第一次不是在宴上,而是如此近的距离见到这位二皇兄,几位皇子脑中闪过的全是他的种种传闻,不管是父皇对他的态度,还是关于他国使臣的那块茗熏和那次朝乱,都让他在他们兄弟间处于一种微妙的地位,他们既羡慕嫉妒他,又忍不住生出几分崇拜和向往,似乎二皇兄不知何时已同父皇一样,成了只可远远仰望的存在。祁溟月不明所以的看着几位皇弟愣愣的模样,又打量着自小就不爱在他面前说话的祁慕晟,“看皇兄一头汗水,定是练武辛苦了,不知几位皇弟在此做什么呢,此处到处放着兵刃,刀剑无眼,可要小心才是。”“多……多谢二皇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祁尧宇红着小脸,抬头看着如传说中所言,最似父皇的二皇兄,回答的结结巴巴的。此时除了祁慕晟眼神有些躲闪,那几人看着眼前的二皇兄祁溟月,都有些呆愣,他眉眼间带着淡淡微笑,同他们说话时透着春风般的温情,即便他们对着自己美丽高贵的母妃,也从未有过如此使人想亲近的感觉。祁柊离面对他的笑容,忽然间心中的失落和羡慕淡了许多,也回以一个笑脸,“二皇兄放心,我们只是在一旁看着,大皇兄的剑术好厉害,我们都十分羡慕呢。”祁溟月见他相貌清秀,举止温文,不由多看了几眼,记得曾听底下人议论过。这位五皇弟喜文,性子也温和,只是出生的时候不对,比他小两岁,那会儿自己正因父皇的喜爱,引得了所有人的关注,他出生之时几乎少人问津,他的母妃也是个性子和顺的,并不争宠,也就使得他这位皇子更不显眼了。想到这,不由对着他勾了勾唇,抚着他的脑袋轻拍了几下,“柊离真是个好孩子,二皇兄喜欢。”他不称他皇弟,却叫了他的名字,不合宫中的礼数,但祁柊离听了只觉得特别亲切,虽然他平日已学着大人的样子在众人面前显出沉稳的模样来,最是不希望被当作孩子,但在他头上轻抚的手和他的那句话,不知怎的,让他心里一阵莫名的高兴。小六祁子毓站在一旁满脸羡慕,咬着手指,忽然对他说道:“二皇兄,听七皇弟说,他和你交情很好,他若要向你学武,你一定答应?可是真的?”口中问着这话,眼神却得意的望着祁尧宇,就等着拆穿他的谎言看他出丑的样子。扫了一眼满脸心虚,眼神四处乱转的小七,为着特别强调的“交情”二字而忍住笑意,祁溟月点了点头,“交情是有的,只是小七要学还早了些。”祁尧宇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二皇兄竟然帮他圆谎,天知道,他也只远远见了二皇兄几次,心中立时高兴起来,得意的抬起头,冲祁子毓扮了一个鬼脸。祁子毓却扭着小脑袋,拉过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祁慕晟,“大皇兄,你和二皇兄的功夫哪个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