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炳华考试的当天。一大早,元炳生便早早的起床看着他二姐做早饭,在元君棋盛好饭,等她去叫大家吃饭的当口,元炳生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巴豆粉混在他幺哥的饭里。见他吃完了,元炳生才放碗。高高兴兴的去扫地,虽然也只是偷懒做做样子。目送元炳华拿着书包去考试的背影,他喊道:“幺哥,好好考啊!”别半路拉肚子。当然后半句没敢说。在元炳华从学校回来前,那一天元炳生的心情都是很好的,想到他幺哥这次会考砸,他爸妈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看到他的成绩就笑得合不拢嘴,便开心得不得了。终于不再是只有他倒数了!在外面干活加玩儿了一天回家,元炳生见元父坐在门槛上一口一口抽着旱烟,便知道他幺哥肯定没考好。走到跟前叫了声,“爸,我回来了!”元父看了看一眼他,深吸一口旱烟,然后吐着烟雾,说:“你幺哥病了,今天拉肚子拉了一天,昏死过去了,现在还在龙太医那里,你去看看吧!你妈也在那儿。”透过那烟雾,元炳生看到元父那无奈心疼的脸,那时候的他,却不懂什么叫心疼。听完元父的话,他有些慌,怎么会昏死过去,巴豆,又不是□□,不是跑几次厕所就没事了吗?扭头就往龙太医家跑,一路上脑子里疯狂的叫喧着‘幺哥,你千万不能有啥事啊,千万不能有啥事啊,千万不能……啊’身后元父喊道:“六子,你慢点跑,别摔着了!”气喘吁吁的跑到龙太医家,见元母守着元炳华输液,元炳华双目紧闭,脸色白的吓人,本来就白净的他,此刻苍白的透明,仿佛一不小心就消失了一般。元炳生当即就跪到他的床边抱着他哭。“没事了,别哭了,老幺身体本来就虚,跑了这么多趟厕所,虚上加虚,所以就晕了,这输了液已经好多了,起先还醒了,刚睡着不久,你别哭了,别再把你幺哥吵醒了。”元母搂着元炳生,轻轻的说道。元炳生点着头,不敢再大哭,便小声一抽一抽。那次,元炳华没考上初中。也没有念上书,元炳生每次看到他拿那本快被他翻烂了的三字经,都好想告诉他,是他害他拉肚子没考上的,是他害他拉掉半条命的。可元炳生不敢,为此还总是对元炳华躲躲闪闪。即使经常做梦被吓醒,却始终没有勇气坦白。纸终究包不住火,还是被元父元母知道了,元父拿了“黄金棍”(一种软而细的树枝),死命的往他身上抽,若是往常,元母是会阻止的。可那次,元母显然也是伤透了心,对他失望,没有上前劝元父。元父边抽边问他知错没,那时的他,多尿性了,死咬着唇就是不认错,也不哭。还是后来他幺哥跑过来护住他,替他挡了几下,元父才停手。那时的他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一把推开他幺哥,指着元炳华愤恨道:“你走开,不要你烂好心,就知道装好人,走开!”随后又朝元父元母吼道:“你们就是偏心,什么好的都想着老幺,你要打就打,打死我算了,反正我肯定就是捡的……”“啪”没等他说完,元父一巴掌便打了下来,“谁惯的你这臭脾气,这种话都说的出口,老子今天就是要打死你。”说着就转身去拿大木棍。还是元母向他使了眼色,让他跑,他才一溜烟,跑了!那晚,他没回家。家里人找了他一夜,还是他幺哥满身露水的找到躲在村头张麻子家草垛子下的他。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大改,小改!捉虫3此刻看到元炳华脸上两道血红的伤痕,元炳生垂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里面的善良美好,他不敢直视。低垂着头,他上前认错道:“幺哥,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那样了。”这是为他在幺哥脸上挠的伤和那块糖,也是为上一世。对不起,对不起……元炳华也是怔愣了半晌,没想到六子会主动道歉,摸了摸鼻头,拍着他的肩,说道:“没事,我也有不对,我比你大这么多,本来就该让着你,快把背篓放下来。”元炳生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幺哥啊,总是这样尽把错往自己身上拦,果然还是烂好人。“你们两个,赶紧的,来干活,小心爸妈回来见你们偷懒,骂死你们。”这是他三姐元君书的声音。元炳生把背篓放到养猪房旁,出来时,望了望天边的绯红。‘谢谢你啊,老天爷,真好!’老天爷打了个喷嚏,‘不关他的事啊!’晚饭并不丰富,全是素菜,煮白菜,凉拌豆角,两大盆,除了盐味,就没别的味道,元君书的厨艺,总是不敢恭维。今晚的饭是元炳生活了两世加起来吃得最顺心的一顿。“你们明天学堂不上课,君棋去叫你大姐和大姐夫过来,找他们商量点事儿。”元父吃完饭交待了这句便出去抽旱烟。 “三姐,你还是回家吧,你这都五个月的肚子了,回家好好养胎,杨二哥在这外面挣钱就好!”元炳生努力的劝着三姐元君书回家。看着元君书那大得像是要爆的肚子,他就担心的不行,明明才五个月,双胞胎就是不一样啊。元炳生出来打工开始,近两年老家的人都知道他混的还不错,和他相熟的,都托他帮他们找工作,刚过完年,他三姐就和他三姐夫和他一起出来了。出来一个月,元君书就发现怀孕了,她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叫杨宇。而且这次查出来还是双胞胎。到如今已是有五个月了,从三个月时,元炳生就劝她回家,但她不肯。一直拖到现在。元君书看看自己的大肚子,沉吟片刻,道:“好吧,等过两天拿了工资就走,我回家了,你姐夫那儿,你多帮衬点儿。”元炳生一听她答应回家了,便开心道:“恩,我知道的!叫姐夫送你回去吧,等你生完再过来也不迟!”元君书要回家的前一晚,元炳生买了许多菜,在他租的那间小单间里,做了一桌,请了他三姐,三姐夫,还有二姐夫,大姐夫他们,给三姐践行。房内,酣畅淋漓,突然,“嘭”房门被踢开。“元炳生!你个狗杂种,让我好找啊,来,给我打!”一个头缠纱布,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大汉恶狠狠的说道。是林猛,上个星期,从夜会出来,元炳生路过一个小巷,见林猛调戏一个小女孩,那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估摸着也是家穷,出来打工的。眼看他那咸猪蹄就要伸进人小姑娘的衣服里了,小姑娘害怕的发抖,都不敢喊。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小超人,他也不例外。英雄救美,抄起身边的大木棍就向对方砸去。没把他砸晕,但也好不到哪去。拉过那小女孩儿就跑,元炳生以为元圳市那么大,林猛也没看清他,不知他姓甚名谁,肯定找不到他,他也就没在意。不想却还是找来了,而且还带了七八个人,小屋本就不大,元炳生和他姐姐姐夫们在里面,那些人在外面,连逃跑的路都没有。元炳生住的这里有些偏,房租便宜。是一层的平房,周围还在开发,平时没什么人,这晚上更是没人来。若他三姐没有怀着大肚子在这里,就他和他几位姐夫的话,他是不怕的。“等等,有事我们出去说,这里有孕妇,不方便!”元炳生站起来盯着林猛。他知道林猛的,一起混的几个兄弟都知道,霸道,蛮横,而且没什么人性可言。元炳生不知道林猛是怎么找到他的。一般这种人,他们都尽量躲着,因为他卑鄙的令人发指,不是怕他,是不想惹麻烦。林猛:“呸,你算什么玩意儿,敢跟老子讨价还价,孕妇?关老子屁事!又不是老子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