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后面还跟着几个人,用一排豪车挡在大马路上,知道这些个车牌号的警察都不敢过来,乔越走到救护车后面,双手插在兜里,看着里面躺着的孙刚,还是那一句,“你是孙刚。”孙刚睁着眼连话都不知道说了。“把他给我带下来。”乔越下巴一扬,后面就有一群饿虎一样的玩家子扑上去把担架抬了下来。孙刚还在那担架上,挣扎都不能。旁边的医生护士都眼睁睁的看着,谁也不敢拦。开玩笑,警察都站在路边不管事儿,他们能吭声么?旁边的路人就见着十几辆豪车截下了一个救护车上的病人之后就扬长而去,心里都在嘀咕着。乔越从救护车上把孙刚截下来,打道回府,回了刚才出来的会所。几个玩家子笑闹着把担架上的孙刚扯下来,揪着后脖颈带进去了。孙刚肚子里都是撕碎的钞票,要吐的模样,现在被人拎小鸡一样的拎着,战战兢兢的,怕的不得了。会所里服务的都是穿高叉旗袍的美女,那样的美女,在上海这样的地方都算是少见,在这个会所里却跟一抓一大把的地摊货一样,跟着乔越进来的那些人也不看这些个美女,也是,早玩儿腻了,怎么还会看,都兴致勃勃的跟着乔越往后面走。会所里面有一堵墙,是用名酒的瓶子垒砌起来的,明晃晃的价格标签都没摘,那些个上百万的酒瓶子上还挂着标牌,上面写着几几年几几月什么时候哪个人开的,嚯,那价钱都够长脸了!拽着孙刚的人把他往地上一丢,一个个围着乔越站着。“我说乔少啊,你抓这个干什么?怂包一个!”旁边有人说。乔越靠着墙站,房间里都有摆着沙发,他不坐,跟着一群人抱着胳膊站着。孙刚嗓子都哑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得罪了刘孜锦,还怂包。”乔越要笑不笑的模样,手上的腕表被灯光一衬,就流转了碎钻镶嵌的光芒。刘孜锦在他们中间也是有名声的,他们一听到跟刘孜锦扯上了,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那个男人。“刘孜锦不是被他老爹发配到大山里当兵去了吧?怎么跟他扯上了。”有个人知道这事儿。乔越用脚尖点了点孙刚的肩膀,“这个你可得问他。”马上就有人蹲下去了,蹲在孙刚旁边,手提着他的肩膀,“诶呀,没看出来啊,你胆子这么大。”还有一个人还帮孙刚擦脸上的灰。他们都是笑吟吟里,多亲切!孙刚只觉得心头发寒,钞票不是能吃的,他现在直想往外呕,碎钞票却卡在他的喉咙上,叫他吐都吐不出来。他眼睛里眼泪都掉下来了。乔越往后一靠,金色的浮雕墙面,衬着他这模样,贵气难挡!“你如果能活着回去,把祖坟拜拜啊。”乔越觉得他这模样实在是丑的很,哭的一脸泪,又老又丑的男人,“你也别怪我心狠,刘孜锦亲自开的口,不把你弄半条命刘孜锦肯定要觉得我没尽心。”孙刚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直觉的觉得是昨晚讹那当兵两千块钱的事儿,扣着嗓子喊,“是我手贱,打了人家当兵的一巴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蹲下来看他的那个男生突然站了起来,看他眼神跟看鬼一样。“哇!”几惊恐啊,“你敢打刘孜锦啊!”孙刚哪里认识什么刘孜锦,连反驳都不能,低着头跟默认一样。一群半大的少年都惊恐的无法,“我操,他这是拿棍子捅天啊,刘孜锦那阎王都敢打。”他们嘴上这么说着,脸色却没有半分胆怯,都是看好戏的恶意。孙刚趴在地上,欲哭无泪,欲喊无声。这个时候乔越就开口了,“哪只手打的?”他跟那刘爻一样,说话温吞的很,下手却又都狠毒的要命。孙刚怯怯的伸出右手。乔越,“开二十瓶布克莱。”酒都摆在柜子上了,他一说话,旁边几个少年都得令似的跑到酒柜边上,把那上面的包在明黄缎子里的布克莱拿了下来。酒柜里的酒不够,有人去外面叫人去酒库里拿了。房间的酒柜里有四瓶,全开了,摆在桌子上。乔越拿了一瓶起来,手上晃了晃,“把他手按住了。”孙刚的手马上就被一只脚踩住了,他们连用手按他都不愿。乔越走到他面前,一瓶酒就这么淋了下去,酒液顺着他的手臂滑落到地上,乔越倒了一瓶下去,没多少在他胳膊上的。然后乔越转了个身,把空瓶子放到桌子上,手里拿着银色外壳的打火机。咔哒——蓝红两色的火苗飘了起来。乔越的面孔都因为这两色的火苗而飘忽了起来,乔越的目光还是那么轻慢,眼睛里谁都没有,就是那一簇火苗在烧,然后他弯下身,那火苗一下子将男人胳膊上的酒液点燃了,呼啦一下子,全烧起来了。旁边的一群阎王全部大笑起来,那笑如此肆无忌惮,简直无法无天到了一种地步。乔越直起身来,把打火机丢到桌子上,背着身子说,“一直烧,等到这二十瓶酒都烧干净了,就叫他滚。”火苗和歇斯底里的痛哭声一起,充斥了整个房间……乔越的面孔就在这飘忽盛大的火苗中,越发诡谲妖异起来。作者有话要说:刘爻(捏着麻将子):没想到吧,我不是炮灰乔越(捏着打火机):你以为还有人记得你吗刘爻(舔了舔嘴唇):我会让你们记住我的,记住我的——一切。冷战刘爻把录像发给钟源了,钟源看到的时候,乐了,第一反应就是把录像拿去给韩景宇看,但是他手一摸到门的时候,就退却了。他这没道理啊。就这么把录像给韩景宇看,说,我给你报仇了。这话说的几男人,但是韩景宇又不是他女人,他说这话到底算个什么。钟源按在门上的手收回来了,坐回了床上。录像上那个甩韩景宇一巴掌的男人哭的样子多熊,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钱。看着就解气。但是人家打的是韩景宇,他就是为韩景宇报仇了,他这事儿也不好跟韩景宇说,不好说他这录像拿了干什么?删了吧,又舍不得,万一以后有机会给韩景宇看呢。钟源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思,把手机收了起来。宿舍里那群小阎王都在睡,睡了一天了,现在外面天色都暗下来了。钟源也睡了一天了,现在刚被手机的响声给震醒。这一醒就睡不着了。方才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钟源一愣,伸手把手机拿过来了,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段录像过来,钟源点开一看,是在一个会所里,一个男人的脸被后期加上去的红圈圈着,旁边站在的人都做了模糊处理,根本看不清面目。那个被红线圈起来的就是那孙刚,接着上一个录像,脸上的淤青都还在,胳膊都烧黑了,在地上打滚,旁边几个男的踩着他的胳膊,踩着他的后背不让他挣扎,隔着屏幕钟源都仿佛听到那震天的哭号声。还有人拿着酒瓶在往他胳膊上淋酒。钟源把录像看完了,以为还是刘爻发过来的,不过这手段,还真是不怎么像刘爻的处理方式啊。不过,畅快!钟源心里燥的很,站起来走出去了,打着赤膊,外面已经很冷了,钟源一点冷意都感觉不到,站到门口伸了一个懒腰。西藏的天来的比别的地方都通透一点,漫天的星星都比别处来的亮,来的大,抬头望去的时候,那漫天的星星都好像要掉下来了一样。钟源就是喜欢这里的天,喜欢这里的地,喜欢这里的空气,这喜欢叫他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八年。家里的人多少次要他回去,钟源都没吭气过。以前的兄弟说他傻,是个红三代还真的拼命的把这红三代的标签往自己身上贴,好好的富贵地不呆,跑到这穷山恶水里一呆就是八年。钟源今年二十九了,明年这一届新兵退伍的时候,他就三十了。他来这里的时候跟人家开玩笑一样的说,我三十岁就回来。听他说这话的人也当是玩笑,叫他这样一个享受世家荫蔽的红三代去当兵?还当到三十岁?多好笑。但他钟源说了那么多句空话,就这一句话成了现实,他在这西藏呆了八年了,按照他从前说的话,他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