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双水蓝色眸子里透出的歉意毫无障碍地传递到少年的双眼之中,他彼时心中那簇极怒之火早已在这双泛起温和水意的蓝色眼睛中荡然无存。“主,我愿为您献出我的生命。”静了静,银发的少年淡然道。被水气润湿了额发的少年看着男人,出口的话语融了他心中万千思绪。审神者轻轻吸气,他当然明白,这句听似随意的话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决心与坚定。“殿下…殿下,”审神者上前半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缩小,他轻声唤着少年的名字,“我该如何回应您的心意才好…”出口的话语,尾音带着些微叹息。在这样的时刻,鸣狐脑中却鬼使神差地闪过那本粉红色封面的书。回神之时,少年已然伸手环过男人的后背,将他带到自己怀中。些微的身高差距和对方突然的动作令审神者踉跄了一步,几乎是扑到鸣狐怀里的。“殿…”话音还未完成,便被少年夺去了唇舌,“唔…”泉水被两人的动作激起剧烈的涟漪,深夜在空中飘散的热气将两人的身形笼罩在其中,隐隐约约,真真假假。“哈…”终于能够自主呼吸之时,黑发的男人已经无法顺利地运作鼻腔,只能张开了嘴巴大口呼吸。他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是谁跟我说过这些刀子精什么都不懂的?这不是懂的相当多吗?“主,”鸣狐一边细细吻着男人的颈侧,一边回想着刚才触碰到的温润柔软,一时之间竟无法从这样与审神者亲密的姿态中脱离,他在对方纤细的锁骨处落下一吻,又凑到那人耳边,呼出的气息拂过审神者的耳畔,“您若是不愿…”此话一出,他却蓦地停了后语。即便不愿…自己也停不下来吧。内心深处的声音叫嚣着去占有眼前的人,但深深刻在脑中的理智与忠诚却不断与之相抗。只要审神者不愿做的事情,他就绝不会去做。“您若是不愿,我便停下。”鸣狐紧紧拥着对方,终究还是吐出了这句承诺。感受着耳边传来的气息,审神者微微勾起嘴角,柔和了眼神,离了少年的怀抱,在对方几乎快要实体化的失落情绪里凑上前去,轻轻吻上少年的嘴角,看着那双金色眼睛里泛起的欣喜,他低声道:“殿下,您从来不愿做我不想做的事…可您又怎么知道,这样的心情,我亦不是如此呢。”带着笑意的话语不仅传入了少年的耳,更是一路绿灯毫无阻碍地落进了少年的心。这个人。这个人总是如此。温柔地包容着所有的自己。他包容着藤四郎的孩子们,而审神者却包容着自己。他无法想象,若是有一天,他将失去这样的温柔…他会先将自己送入永恒的黑暗中再不愿复醒。“主…”出口的话被对方温柔的亲吻打断。“唤我的名字吧,殿下,”黑发的男人双手环过少年的肩,避过鸣狐后背的伤痕,将两人凑到一起,他看向对方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嘴角不自觉勾起几分弧度,“唤我的名字……我叫水墨。”最后的声音几近消弭,他却可以肯定少年听清了那两个字。如他所料,鸣狐毫无障碍地接收到了这个讯息,便只看他闪着震惊神色的双眼就知道了。名字对于每一个普通人来说都很重要,只是对于审神者而言,名字亦如心脏对于活人一般。名字里含着咒,知道审神者的名字,便就如同抓住了审神者的命脉。此刻他将自己的名字不加任何掩饰地告知对方,便就是在无言地说着,生死相随。鸣狐清楚。他怎么会不清楚。“水墨大人…”少年抬眼看向对方,轻轻唤出这个名字,尾音竟带着几分颤抖。“是,殿下,”水墨伸手抚上鸣狐的侧脸,笑弯了眼,“我在这里。”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肉不肉…e,有人想看吗?朝阳再祈【其七】夜深了。本丸其他地方早已沉浸于夜晚的安谧,除了这里。微风将茉莉洁白精致的花朵吹得轻轻晃动,带着那小小的花朵所释放的浓郁香味,足够飘散到很远的地方。银发的少年伸手轻轻拂过水墨的侧脸,指尖在他的眉眼间流连。沾湿了水的皮肤温热柔软,正如同少年此刻轻轻触碰的唇瓣一般。鸣狐单手揽过黑发的男人,上移了手掌托住他纤细的脖颈,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侧,将他带向自己。“水墨大人…”少年与水墨的额头相触,气息交缠之间,他在对方唇边呢喃,“我属于您…请您,也属于我吧。”闻言,水蓝色眼睛的审神者轻笑出声,他探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少年后背紧实精干的肌肉,心中不合时宜地想着,这家伙平时看着纤细瘦弱,没想到还真是…感受到审神者的指腹在自己背上宛如幼猫挠过的痕迹,鸣狐突然觉得后背烧得厉害,愈渐炽烈的热度从审神者碰过的地方源源不断传到脑子里,竭力崩住的理智在蓦然断裂的边缘试探。“水墨大人…”请您有点危机感好吗?这话在少年心中一闪而过,下一秒身体突然的腾空却打断了这样的想法。“主!”被水墨拦腰抱起的银发少年一声惊呼,温热的泉水随着少年的脱离在半空扬起小小的水帘。双手下意识紧握住对方的臂膀,等鸣狐反应过来之时,审神者早已抱着他从水中的阶梯离开,朝卧室走去。水迹沿着院中的石作小径一直滴落到木廊之上,茉莉的香味毫无保留地在内室弥漫,将屋子里每一处地方都染上这抹怡人之气。审神者的外袍早落在温泉之中,鸣狐的里衣也被留在泉边,此刻的两人肌肤相触,心中情热高涨,对视的双眼不约而同流露出身为雄性本能的占有欲。水墨移开目光环视屋内。来不及铺好床铺的话…他的眼神锁定在窗边的软塌上。这里是平时审神者的午睡之处,铺着棉絮的宽大塌座不像一般的木塌那般僵硬窄小。将少年放在软塌之上,水墨便凑上前去,轻轻吻过鸣狐的唇角,又转过身想要去拿挂在外屋的毛巾。怎料还没踏出一步,便被身后的人单手环住了腰,一个用力便向后摔倒在软塌之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水墨不觉挑眉,兴致勃勃地瞧着鸣狐那双微微眯起的金色眼睛。那双眼睛里无意识间闪过的猎手的目光怎会逃过一直注视着他的人?算了算了,既是他想要,便就这样吧。水墨在心中叹息,低笑着,将身体向对方完全打开。在整个过程中,少年都非常温柔。耐心得让审神者不禁在心中笑叹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够。只在余光瞥到鸣狐眉目间的隐忍之色时才缓缓眨眼,一把勾了对方的脖子朝自己拉近,又低声在鸣狐耳畔叹道:“殿下,已经足够了,进来。”这句话像是凿穿洪水堤坝的最后一击,彻底摧毁了鸣狐最后的克制,没有了名为隐忍的枷锁,少年的力气简直大得吓人,水墨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洪水席卷着前进的浮木,又像是被狂风携裹着上下翻飞的轻羽,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被对方刻下烙印,从身体到心里,从发丝到脚底。从躯壳到灵魂。痛觉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快感所淹没,体内的血液像是被热火点燃一般沸腾,脑中名为理智的线早被剪断。意识模糊中他仿佛听到谁的喘息,一声一声打在他的心上。“殿下…殿…下…”他低声唤道,水蓝色眼眸里闪着粼粼的光,没有焦点的眼睛望向虚空,“请您…慢…慢些…”话还未说完,从那个地方传来的快感又一次湮没了他的理智,无意识地紧紧揪住身下的被褥,本是干燥修长的手指此时早已渗出汗液,指尖用力直至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