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抿唇笑了,“仪式感,懂不懂?我不戴着个,没灵感。”“啊……”搞创作的人果然比较难懂。沈夺坐着无聊,待了一会,又出幺蛾子,“老婆,我过两天就走了,你别弄了,陪我玩一会。”他手搭在她手腕上,撒娇似的摇了摇。他想干嘛,林染一清二楚,她铁面无私的甩开他,摇了摇头:“你自己玩吧,我要赶工,三号之前必须做好的。”沈夺撇撇嘴:“我自己怎么玩。”想到她后半句话,“为什么三号之前必须做好?”林染放下针线,问他:“那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沈夺脑子里转了两圈,眼睛一亮,“啊……”林染瞪他一眼,“什么儿子,我要是她,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沈夺兴奋起来,往跟前凑了凑,“我妈生日,这是给我妈的?我以为是你们公司新一季的样品呢。”知道这不是她工作上的事,他就肆无忌惮起来,又知道她肯这么花心思哄罗琴初开心,沈夺心里一下就痒痒了,再也忍不住,搂着她就开始亲,“别弄了,明天再弄。”林染吓得直推他,“疯了你?师父还在隔壁呢,一会起夜出来看到怎么办!”“那我们回房间。”沈夺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人就走,一开门,灌进来一股冷风,沈夺伸手捂住她耳朵,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房间。他毫无铺垫,直接把人推到床上去。没有火炕,床铺还是凉凉的,沈夺压着她,捏她耳垂,“你没有良心。”“嗯?”林染连手都被他控住,只能动动嘴,“我怎么了?”“我就要去美国了,那么多天不回来,你一点舍不得的样子都没有,装也不装一下。”林染笑了,挣出来一只手去摸他的脸颊,“你是去工作,又不是一去不回来,我难道要天天哭么。”沈夺手直接探下去,“我现在就让你哭!”时间很快到了二月一号。在机场,林染替他理了理衣领,手伏在他胸口,仰着头,“你到了那,要好好工作,倒时差睡不着觉就给我打电话,还有……要想我。”沈夺脸上挂着笑,捧着脸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我一定赶在情人节之前回来。”两个人抱着好一会没松开。远处卷毛和另一个同事一起过来,见沈夺抱着个女人,一脸浪笑,就站在远处没过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林染推了推他,“好了,你该进去了。”沈夺有点不想松手。对机场,他有着本能的恐惧,每次到这个地方,他就下意识的不自在。他放开林染,手滑到下面牵住她的手,“你要乖,等我回来。”“嗯。”他往登机口里走了两步,又回头,林染笑着跟他摆手。后头卷毛跟上来,路过林染的时候本想打个招呼,绕到前面一看到正脸,当场惊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半天嘴:“你,你,嫂子?!”林染笑了下,“嗨,好久不见。”……洛杉矶时间比中国慢十五个小时,沈夺下飞机的时候怕打扰林染睡觉,只发了短讯,没有打电话。可她还是秒回了。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之前分开了那么久,其实到后面的时候已经很淡定了,只会在心里默默想他。可这次和好后,再分开,心里就猫爪狗挠的,睡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继续做罗琴初的生日礼物。三号那天,沈家很热闹。今年不是整生日,她没有大办,只邀请了一些走得近的亲戚朋友在家里简单吃了顿饭,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朋友们基本就都走了。罗琴初收拾沙发上朋友们留下来的礼物。还是每年那些,丝巾啊,裙子什么的,没什么新意。她看到角落里有个盒子,很奇怪,刚刚好像没有印象谁送了这个,打开一看,是一款做工异常精美的女士背包。罗琴初找了一圈,也没有卡片。她问那边在收拾餐桌的阿姨:“这个是谁送来的,有印象吗?”阿姨过来看了一眼包装,说:“林小姐送来的,就在门口,都没进来,说也不用告诉你,放那就行。”罗琴初怔了一下,应了声,仔细翻看手里的包。很素,很简洁,大大方方,是罗琴初喜欢的风格。她打开拉链,看到里面还有东西。是个皮质的小相片夹,折叠的那种,打开它,里面只有四个放相片的位置。前三个已经放进了照片,依次是沈年成,罗琴初,沈夺。最后一个位置是空着的。从这天开始,几乎每隔两三天,沈家都会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第一次是四件一模一样的纯棉短袖,两男两女,跟网上那种一家人一起出去旅行的时候穿的一样。不过网上的衣服印的是爸爸妈妈儿子女儿,这四件后背印着的是老爸老妈儿子,还有一件女款是空白的,没有印东西。第二次是四张电影票,三个座位是连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第三次是一箱子吃的,木糖醇的饼干,无糖的牛奶零食,含糖量低的水果。谁都知道沈年成有糖尿病,平时不能多吃甜食。后来每次罗琴初路过门口都会有意无意往外头看一眼,看看外头有没有放什么东西。晚上十点,洛杉矶的清晨,沈夺打来了电话。林染已经洗了澡躺下,她把电话放枕头边上,开着免提,听他温声细语的讲话,说昨天都做了什么,今天要去干什么,一会的早餐又是汉堡,没有她做的煎馒头片好吃。“老婆,昨晚他们出去玩,我老老实实回去睡觉,我乖不乖?”林染对着电话都能笑出来,软蠕蠕的说:“乖,但是正常的娱乐活动还是要有的,不然人家会说你不合群。”那头传来刷牙的声音,沈夺口齿不清的说:“提不起兴趣,我就想赶紧睡觉,赶紧到第二天,赶紧忙完,赶紧回家。”那边应该也是开了免提,走路的声音,开关衣柜的声音,塑料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林染有些困了,渐渐阖上眼睛。过了一会,沈夺好像收拾完了,拿起电话,声音近了些,“老婆?”电话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笑了一下,轻轻挂断电话。……一个傍晚,林染送来了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满满一杯乌鸡养颜汤。沈年成嗤之以鼻,白着眼珠不屑的哼一声:“雕虫小技。”罗琴初不理他,自己在那喝养颜汤,“人家孩子有心了,你以为都像你呢,茅坑里的石头。”沈年成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一气之下摔门而出,绕着别墅区的花园遛弯。他每晚吃饭前都要打胰岛素,这会儿一生气,饭也没吃,药也没打,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生闷气。路过的邻居已经吃过饭,遛着狗跟他打招呼,他客气的应了声,侧着身子看身后的水池。夏天的时候这池子里是有鱼的,这会儿里头都空了,杂草被冻在浅冰里,略显萧索。沈年成看了一会,有人叫了他一声,他猛地回头,突然眼前就虚了。脑子嗡嗡的,意识渐渐模糊,几个人围过来扶住渐渐瘫坐在地上的沈年成,大喊他的名字,又拍他的脸。失去意识之前,沈年成看到了人群中匆匆挤进来的一脸惊慌的林染。林染直接跪在冰凉的地面,检查了他的眼球和呼吸,轻拍了两下他的脸,“爸,爸!”沈年成没有反应,林染忙看向众人:“你们谁有糖?”外圈一个老奶奶带着孙子挤进来,慌忙递给她两块:“软糖行不行?”“都行,谢谢!”林染扒了糖纸,直接给沈年成塞进嘴里,然后掏出手机拨了120。一直到把沈年成送进急诊室,林染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这才想起还没有通知罗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