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非常有礼貌的巫长,非礼勿视懂的。陈阳尴尬的笑笑,等易巫长一走便火烧屁股般从度朔怀里跳出来:“我先回房了。”直到陈阳跑回房,度朔才施施然起身回房找自投罗网的陈小阳。外面亲热会被撞见,屋里亲热就很光明正大。k市特色是碉楼古镇,风格多样。这些古镇碉楼不像无人村没有人烟那么恐怖,因为被开发为特色旅游地而人流量巨大。因此生机勃勃很热闹。陈阳和度朔在一家靠海的青旅阳台休憩,青旅天台制成酒吧,放了七、八张桌子和白色棚伞。青旅似乎是为了附和古镇建筑特色也建造成古罗马式的碉楼,外面种着一排棕榈油。从天台可以看到蔚蓝色的大海、白云和天空,海边停泊渔船。k市古村落以前就是靠海而生,村民经常出海。如今停泊在岸边的船,有些已经不出海,有些则是被游客租用出海观赏。陈阳收回目光时瞥见道熟悉的身影,那边柳权宁也见到两人,跟身边人谈了几句便走过来:“陈小阳,度局,在这看风景呐。”“不是看风景。”度朔抬头说道:“约会。”陈阳笑眯眯的点头:“对啊,约会。”柳权宁看看陈小阳又看看度朔,怀疑自己过来打招呼的正确性。但也来不及后悔了,就算狗粮难吃还是得硬啃进去。陈阳看柳权宁身后还有几个人在张望这边,便说道:“那些人在等您。”柳权宁道:“我接的一单生意,替人家看墓穴风水。”“柳天师也涉及风水?”陈阳颇感兴趣。柳权宁摆手:“风水这行弄不好就是祸及三代,折寿又缺德。我连半路出家都不算,还不敢说涉及风水。他们,”他大拇指朝后面指,说道:“说是被人动了风水,流年不利。重新找风水先生看,最后发现是祖先坟墓风水出了问题,找人迁墓的时候遇到‘撞客’。”‘撞客’是北方说法,也就是中邪。找到柳权宁迁墓的那户人家祖先坟墓在南方,一家老小却是到北方发展,因此有些词都直接按照北方说法。“中了邪,风水先生解决不了才找到我。这回正请吃饭。”实际上除却在app上接单上门解决案子,传统的中邪请天师是要亲自上门恭请,先请吃饭。在饭桌上了解情况、谈定价钱等等。那厢已有人过来催促柳权宁:“柳天师,您看能先过去看看情况吗?这‘撞客’的事情可大可小,能先过去商量吗?”柳权宁邀请陈阳和度朔:“要过去看看吗?”陈阳正觉无聊,于是欣然同意。度朔对此没有意见,他一向是陈阳在哪就去哪,陪着就是了。那厢雇主姓黄,黄老板见柳权宁来了两个朋友,觉得多一个天师相助,事情就能快点解决更好。反正他不差钱,事情能完美解决就好。一行人从吧台进了隔壁一家老私房菜,竟然是k市有名的老私房菜。不是老饕还找不到地方,谁都料不到开在一家青旅天台酒吧旁边。进了包厢,黄老板赶紧将情况跟几人说清并表明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病。最重要是一定保佑他老婆没事。黄老板大老婆死得早,把一双儿女拉扯长大。近一年老树开花,遇到年轻的妻子陷入爱河。感情上顺利了,家庭和事业却不太顺利。原因在于他的一双儿女认定黄老板年轻的妻子贪图他的钱,好不容易缓解一家人关系,让儿女接受新妻子。事业上却屡次出现波折,累得他烦恼不已。妻子似乎看出他是运道出现问题,便提醒他请个风水先生看看。黄老板本不信这些,后来实在太不顺便去请风水先生看。那风水先生问了一阵后,推断可能是祖坟被动过手脚。回k市老家祖坟发现风水确实有问题,于是决定迁坟。但在迁完坟当晚陆续出现工人中邪情况,黄老板半夜就和妻子赶过去看,当时没注意到妻子。两三天后发现妻子不对劲,不吃不喝,目光呆滞却又满面红光,好似见到情人一般时常低声呢喃。这情况一看便知是中邪,黄老板当即请到柳权宁头上。“柳天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老婆。她都是不放心我,非跟着我去墓地才撞邪。都是那缺德的风水师,断我财运不够还要害我家人,怎么这么歹毒?!”黄老板当真是把新妻子当成宝贝,神情是毫不掩饰的焦急。柳权宁又问了一些问题,黄老板一一回答。他思索片刻便应下,黄老板高兴之下又叫了几道当地出名的菜色。一伙人酒足饭饱后才前往黄老板在k市的别墅,在别墅里见到他的新妻以及中邪的三个工人。黄老板道:“他们好歹是替我干事才会中邪,就先安排在我的别墅里,正好方便天师救他们。”陈阳和度朔随着柳权宁先去看了三个中邪的工人,他们目光呆滞,不言不语,脚后跟却没有踮起。显然是秽鬼缠身,而不是被鬼附身。因是正午阳气大盛时,因此即便是陈阳也看不到缠着那些人的鬼。陈阳偷偷问度朔:“你有看到什么吗?”度朔扫了眼那三人,缠在三人身上的秽鬼没有意识,全凭怨气行动,却能感知到危险。可是当他们去探查危险来源时,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继续安心的趴在工人身上汲取生气,其他人只能感觉到三个工人好似有些清醒,转瞬又失神。度朔道:“他们背后都趴着秽鬼,应该是半夜在山野间不小心招惹到。”所谓秽鬼,与鬼怨、怨鬼不同,甚至是和孤魂野鬼也不一样。它们只是心口含有怨气,怨气汇聚而成秽。没有神智,在山野间徘徊,有时候人走夜路不小心冲撞到就会被缠上。秽鬼不会附身,只会趴在他们背后汲取生气。因为怀有怨气,所以当被缠住的人生气散尽死去,秽鬼就会消散怨气。对付这类秽鬼只需要取走它们的怨气就行。柳权宁一看三个工人没有踮脚尖就知道是被鬼缠,而不是被鬼附身。这些尚算容易对付,听完度朔对陈阳的科普,处于对陈小阳的爱护也跟着对他科普:“化解秽鬼的怨气方法有很多种,你可以用灵符、可以用经文或是经箓,或者使用一些物事吸走怨气,比如死玉。”陈阳:“死玉?”柳权宁:“死玉就是杂质含量很高的玉,不值钱。批发价就能批发到一堆,但在道家中是封印怨气的最佳材料。死玉未经封印前为绿色,封印后就会变成黑色。这种黑色的死玉要带回道观中镇压净化,要是随便扔出去被人捡走再摔碎,里面的怨气又会主动缠身。”看完三个中邪的工人,一行人又朝楼上主屋走去。路过客厅的时候,度朔驻足留在客厅。陈阳同柳权宁说了两声便过去:“不上去吗?”度朔捏捏陈阳的手,他的手掌心很多肉,捏起来肉肉的很舒服。度朔轻笑:“我不上去了,你上去看看,看完下来跟我说也一样。”陈阳:“那好。”柳权宁站在楼梯口等他,期间还偷偷往下看,简直把为老不尊四个字诠释得十分好。黄老板都不好意思看,撇过脸没偷看。陈阳跑上楼见到柳权宁他们便好奇道:“还不走吗?”柳权宁神色自如:“在等你。”一行人在黄老板的带领下进入主卧,主卧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黄老板拿开被子小心翼翼的呼唤:“老婆,你醒了吗?我带了人……老婆?”被子掀开,床上空无一人,黄老板急得团团转:“我老婆呢?她怎么不见了?”陈阳微侧身,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声音:“在里面吧。”黄老板一听急忙打开浴室门,果然在里面见到小声哼曲的妻子。陈阳越过黄老板看到里面的黄太太,黄太太约莫二十五,比黄老板小了十五岁左右。她拿着干净的布擦拭盥洗台,口中哼着听不懂的小曲。眼睑半垂,唇角勾出诡异的微笑弧度,脸上布满红光,似乎沉浸在幸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