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人身穿着一套贵气的西装,扶着范佩的手腕处带着亮眼的手表,泛着冷光的袖扣贴在一旁。男人的头发一丝不苟往后梳着,他扶着几乎瘫倒在地的女人,脸上挂满了担忧。“你进来干什么?”范佩慌乱的甩开他的手,她扶住门框,目光堪堪落在黄润雨的脸上。她儿子的眼泪还挂在眼眶里,那双灵动的双眼此时茫然的望向她。本就消瘦的脸颊两侧深深的陷了进去,他整个人像木偶一般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润雨,不要怕。没事了。”范佩轻轻走向黄润雨,她放低了声音,伸出手摸了摸黄润雨的头。黄润雨沉默的将视线放回在范佩脸上,他回过神来小心蹭了蹭她的掌心,急促的滚动着喉结。“妈。”黄润雨停顿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沙哑开口,“我的猫在哪?”范佩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僵硬的停在原处。她目光闪动着将视线投向窗外,白色的窗帘被风吹的扬起,范佩一时说不出话来。“润雨你的猫,叔叔替你妥善安置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不要让你妈妈担心。”门口的男人慢慢向他们走来,语气间是无比强硬的陈述。黄润雨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压低了声音。“你是谁?凭什么随便替我妈处理我的事?”“润雨”范佩小声的打断黄润雨,她有些尴尬的将手收了回去。黄润雨微微抬眸,他将双眼放在范佩脸上,不死心的问道。“妈,我的猫呢?”“这位叔叔帮你,帮它找一个高档的宠物中心,火化了,润雨妈妈知道你难过,但是”范佩尴尬的搓了搓手指,艰难的开口。闻此,黄润雨松开了紧攥着被子的手。他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发出难听的哽咽声。“妈,你知道它怕火的啊,它冬天取暖的时候都不会靠近火,它那么小什么都没有了。”范佩张合着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容我说一句,不要把你对黄宏的仇恨放在你妈妈身上。如果黄宏不摔死它,它会被火化吗?如果不是火化而是土葬,你是不是又要可怜它被虫咬了?你怎么不知可怜你妈妈?区区一只猫而已”男人冷着脸上前一步,他无视范佩的阻拦,对黄润雨低吼着。黄润雨微微抬起眸,一双眼酝酿着来势汹汹的怒火。“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管我家的事?黄宏呢?喝酒喝死了没有?还活着吗?”黄润雨控制不住拔高了声音怒吼着,“我可怜我妈”黄润雨冷笑了一声,他突然坐起身,伸出手轻轻颤抖的握紧了范佩的手腕。“妈,你手上的婚戒什么时候拿下来的?”沙哑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黄润雨质疑的声音如同利刃一般插进了范佩的心。范佩望着那双宛如深渊红透的双眼,哑口无言。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黄润雨苍白着脸,忍无可忍,青筋猛然爆起。“区区一只猫?你懂什么?妈你又懂什么?我没人陪的时候谁陪过我?我哭的时候谁又知道?”黄润雨失控的怒吼着,他红着眼望向范佩,“你当初和黄宏狠下心把我留在家里,如今你们想让我来就一句让我来,黄宏想我死就让我死。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开心的时候就哄着我玩,不开心的时候又想把我丢掉。可它做错什么了?它跟我一样都是被抛弃的,它跟着我来了!我给了它一个家!结果呢?到头来被我害死了区区一只猫?连区区一只猫都不放过。都滚,都给我滚远点!”黄润雨猛的从床上站起了身,他瞪圆了双眼全身颤抖着,极度崩溃的情绪让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举起了双手。他扭曲着脸捏起了拳头,朝着露出诧异神情的男人砸去。男人没想到黄润雨还有力气挥拳,他离的极近根本没时间做出反应。拳头如钢铁一般,男人被一拳打偏了头。“润雨!”范佩痛苦的□□出声,她如梦初醒搬伸出手抱住挥舞着四肢的黄润雨。放在窗外栏杆的绿植突然被一阵风刮了下去,沉重的一声。见闻了世间愁苦与离别的它,终于还是在坚硬的地板上碎了满地。--------------------“越狱”黄润雨在漆黑的夜里睁开了眼,入眼只有窗外投来的微薄月色落在他的脸上。他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眼中一片木然。左手还在隐隐作痛,黄润雨迟钝了片刻,他举起手在一片黑暗中默默凝视着。陈于同不喜欢他学不乖,连他说脏话都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