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聿修欣慰的抿嘴一笑,点头道,“是的,我们回宫了。”
“呼~总算到家了。”张子然刚放松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悲恸呢喃道,“赵明全···”
“你也不要伤心了,朕再给你挑个好的。”段聿修知道张子然伤心,也只能这样宽慰。
这就不是再挑个下人的事,当时赵明全年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挡剑,而自己却在他受伤之际丢下他独自逃走,每每想起都于心不安。最近经常能梦见赵明全,他就那么静静看着自己,没有表情也不说话,不知在他临死前是不是恨自己。
张子然知道,段聿修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所有人都是为了她而生的,肯定不能理解自己对赵明全的感情,也不打算解释。两人就和么静默了,谁也没有先开口。
“我被抓进了大牢,后来发生的事就不知道了,咱们是怎么回宫的?”张子然感觉气氛安静的有点诡异,为化解尴尬随口问道。
“这还多亏了阁老大人,要不是他事先就做了准备,也不可能这么快联系上我。”段聿修将那天的事简单跟张子然说了一遍,着重说了段清研为了拖住太师经历了多大的惊险。
张子然只是觉得佩服,虽苦夸道,“段清研是个好侍卫。”
听了张子然的夸赞,段聿修眼底暗淡下去,两人又陷入沉默。
“皇上,阁老大人进宫来了,就在议事房等您。”门口传来太监传话声。
“知道了,朕就过去。”段聿修不自然的看向张子然,从江南回来后,她就发觉自己跟张子然之间似乎隔着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东西让她好奇,有让她陌生。
“你先忙吧,反正回宫了,我也没事了。”张子然想坐起来,向段聿修证明自己没事,也顺便送送她。没想到一动身上的伤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疼的他龇牙咧嘴,眼前发昏,“嗯~”
“你还是快躺着吧。”段聿修见状赶紧按下张子然,帮他盖好被子,深深凝望一眼才离去。
这一眼融化了张子然这一段时间以来心中积累的怨恨冰霜,勾起了他久违的春心荡漾,连门外的瑟瑟秋风,也吹出别样柔情。
目送段聿修出门,张子然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脑海里的千丝万缕。斯年已经可以断定是太师的人了,段聿修之前这么对他肯定也是有苦衷的。
隔天,太师被调离京城的消息就传遍皇宫,张子然听了却高兴不起来,用力一拳打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公子,您再生气,也要当心身体,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口呢!”顺全心疼的攥住张子然的手,防止他再乱来。
“明明都抓到太师的把柄,为何不直接处决了他!”张子然咬牙道。
“他是朝廷重要官员,而且手握丹书铁卷,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段聿修说着话进来,面色阴沉。
屋里的下人一看皇上来了,纷纷退下。段清研隔着皇上看向张子然,确定他已经没事,迟疑片刻也转身出去,关上房门。
张子然理解段聿修的苦衷,也并没有生她的气,只是觉得不公平。
“你好些了吗?”段聿修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柔声问道。
“恩。”张子然声音沉闷,这两天看到顺全,愈发怀念赵明全。
有人敲门进来,是太医,“微臣来给张公子换药的。”
段聿修起身腾出位置,“进来吧。”
太医站到床边,有随从端着药盘站在一旁。张子然也已经可以下床了,小心翼翼脱去唯一的亵衣,身上除了包裹伤口的纱布,再无旁物。
段聿修轻轻别过脸去,又关心张子然的伤势,忍不住观望。
太医先是解开张子然身上的纱布,检查伤口,满意的道,“虽然伤口沾上了影响愈合的药,不过已经渐渐失去作用,看起来恢复的也可以,再过两天伤口就会彻底结痂了。”
段聿修站在太医身侧,正好看到张子然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上面的结痂都还是嫩红色的,稍微一碰就会破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揪心,想当初,她身受再重的伤,也没这么担心过。
“好了。”太医已经熟练的抹上膏药,再次帮上纱布,并叮嘱道,“这两天一定好好休息,注意不要触碰伤口,否则伤口要是再次裂开,会留下疤痕的。”
“知道了。”张子然漫不经心的应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