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塔罗斯从高空重重坠落到我面前,发出沉闷响声,他狼狈地趴在地上,撑起身。
在他抬头望向我时,眼中的嚣张气焰第一次动摇得如此明显:
“是你展开了结界?什么时候?怎么可能没有——”
我毫无欣赏他此刻落魄处境的闲心,没等他说完就默默抬起手,空中又落下几道雷霆,恶灵连忙躲闪,再次乘风而起,向高空飞去。
建立结界的法阵有许多种,结界的功能也千奇百怪,但结界的形状却是固定的,它必然是个以法阵阵眼为中心的球体,而阵眼一般都在地面上。
坦塔罗斯应该是想通过感受结界的边界与高度,定位阵眼吧。
可越大的结界,它的阵眼就越不容易被找到,越难被破坏……
坦塔罗斯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结界笼罩了整座神殿,而想在这之中找到阵眼,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在白白浪费时间与魔力罢了。
我仰起头看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
虽然飞行有些困难,但有个法术能让我比飞行更快地到达半空——
传送。
……
坦塔罗斯还在持续向上飞去,他的脸色随着海拔升高而越来越苍白。
突然,照在他脸上的月光消失了,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双熟悉的眼瞳中倒映着沾上了月光的银白长发……
我如鬼魅般出现在他正上方,无声无息。
“你——!!”
他连忙试图躲闪,但为时已晚。
“你要往哪儿逃呢?”我轻声道。
在空中时自然没有在地面上那么灵活,坦塔罗斯停不下飞向我的趋势,被落下来的我一把抓住了领口。
我凑近他,“「如此无边无际的结界,我在进入时,怎么可能毫无觉察?」……你是这么想的吧?”
这张属于阿斯特莱雅的脸上流露出恼怒:
“别开玩笑了!以你这十几年的法术造诣,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能瞒过我的结界!”
“的确,正常来说,这样规模的结界我得几周不休不眠才能赶制出来吧……
但如果这是个不完全的结界,如果它只能困住一人,就会简单得多,并且,只能被那特殊的一人感受到……”
坦塔罗斯脸色忽地一变,看样子他也终于想明白了——
这是个只能困住阿斯特莱雅的结界。
附身于她之前,我的结界对坦塔罗斯来说,与空气无异,因为他并不在受约束的范围内,当然无法察觉……
附身完成的同时,牢笼才跟着显现。
我将阿斯特莱雅的血融入阵眼,将她的发丝编入外环,用她的魔力完成法阵……
她的生命始于神殿,也必须终于神殿。
……我绝不允许坦塔罗斯用她的身体再去伤害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