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是,靖国公,你好歹站我这边的,就不能先替我想想如何掩饰吗?要是裴绾绾逼问我隐瞒的缘由,那我之前做的事岂非功亏一篑。”
&esp;&esp;“撒谎这事你还需我教?”
&esp;&esp;“问题就在于,撒谎与否,我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她就能立刻知晓。”燕怀瑾头疼地抹了把脸,“还有一种可能,是她通过蛛丝马迹猜到了几分,明哲保身,不会过问。”
&esp;&esp;没等温璟煦开口,他又仰起头,往后一靠:“裴绾绾一直相信,也很早猜到我还活着……这个笨蛋。”
&esp;&esp;“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始终在承受有可能真的失去你的绝望。”
&esp;&esp;“即便我死了,死在荒郊野外,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尸骨无存,我也希望她在燕京,在家人的守护下,继续美好的生活,也不必等我回来,忘了我也好。”
&esp;&esp;“哪怕她会爱上别人?要让别人替代你的位置?”
&esp;&esp;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温璟煦以为他不会再回答。
&esp;&esp;“不。”
&esp;&esp;仅回答了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esp;&esp;“先别想这么多了,反正这人你是得好好哄,事情亦得好好从头解释。”
&esp;&esp;“嗯。”他手上把玩着毛笔,肆意转悠了两下,“说回正事,秦瀛那头的证据已掌控,交由你呈案告发了。”
&esp;&esp;“自然。不过说起来,我岳丈他们是否也该到达城外了。”
&esp;&esp;燕怀瑾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皇兄怕是已经从韩逋口中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才会如此孤注一掷。”
&esp;&esp;“人生在世,谁又能真正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换做我,兴许也会发疯。若我知晓自己当年失去一切的缘由是这个,母亲更是一直被利用,甚至为保他——”温璟煦抬眸,接着话锋一转,“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了,半月后的寿宴,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esp;&esp;他未搭腔,目光放空,令人难以捉摸。
&esp;&esp;“你的伤如何?”
&esp;&esp;他下意识朝自己的腹部望去一眼,轻描淡写:“无碍,应当快痊愈了。”
&esp;&esp;“行。”温璟煦起身,朝门外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裴筠庭的院子你肯定知道在哪,道歉去吧。”
&esp;&esp;燕怀瑾白他一眼,把笔撂在桌上:“走了。”
&esp;&esp;……
&esp;&esp;裴筠庭与燕怀瑾不欢而散后,冒着雨乘上了马车。回到院里时,才反应过来两个丫鬟似乎被自己一路无话,以及阴沉的表情给吓到了。
&esp;&esp;原想缓和语气解释两句,却突然发现裴瑶笙站在眼前,观赏她种下的一排小花儿。
&esp;&esp;裴筠庭微愣,随即迎上前去,挽住她的手:“阿姐怎么独自在此?”
&esp;&esp;“刚拿到家书,本想着过来与你一并看看,谁知厌儿告诉我你已外出。闲着无事,便随意瞧瞧你种的这些小玩意。”裴瑶笙抬手拍去她衣袖上的水珠,“扮成这副模样,莫非又去青楼打探消息了?”
&esp;&esp;“没有没有。”她一边小心扶着裴瑶笙往屋里头走,一边周旋,企图掩饰目的,“就是穿这身衣服自在些,至少城中并无几人能够认出我……家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