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女子想通过周父进入若尔的实验室,若不是颜佑之谨慎,叶慎之对实验室的安保系统十分严格,说不定真会成功。二十岁时,与秦馨相恋一年的男友在一次和秦馨来方若尔住处拜访时,偷走了方若尔的部分手稿,后消失不见。秦馨失恋痛苦的同时,也因为这件事对若尔深感愧疚。新能源在生活中的普遍运用让她知道,那些手稿有多重要。若尔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奇怪地问遭受爱情背叛和对朋友愧疚双重打击的秦馨:“你们不是说我写的字没人看得懂吗?那还担心什么?”若尔的若无其事,让秦馨心里好受许多。从来都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国际上这一类的间谍从未停止过,前段时间俄罗斯控制f-22战机图纸被盗,若尔这份研究带来如此大的利益,自然让各方人士趋之若鹜。这些她也从未在意过,生活平静而幸福。不在乎的人,永远上不到你。彻底打破若尔平静生活的,是颜佑之的突然离开。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消失,包括若尔。若尔只记得在他离开之间的一段时间,他情绪十分压抑悲伤且痛苦,有时候望着她的目光中,都隐隐透着恨,如同一头随时会暴起伤人的野兽,可之后又随之破冰。那时候若尔以为只是她的错觉,毕竟她和颜佑之已经认识了十三年,十三年的朝夕相处,她知道颜佑之对她是怎样的感情,两人早已将对方当成自己生命的另一半,提前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他们幸福又甜蜜。他们安心又宁静。他们从来都不怀疑,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和对方过一辈子。直到颜右之离开。无声无息的离开。走的干干净净,干干脆脆,像是突然进入到她的生活中一样,又突然离开她的生活。他的很多东西都留在那里,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可他的所有证件都带走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那段时间对于方若尔来说,真的很像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每天都是一场噩梦,日复一日,连绵不绝,每一天醒来还在梦中,睡醒依然是梦,一个梦套着一个梦,永远没有醒来的时候。她恐慌的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天地之大,到处都是灰蒙蒙白茫茫一片,她身在这惨白的空间中,仿佛被剥夺了五感,她大声地喊着:“柚子!柚子!”可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消音一样,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喊不出,没知觉,没触觉。也没有颜佑之。她在家躺了几天几夜不曾出门,一直沉睡。如果不是秦馨发现,她可能就那样饿死在家中。她醒来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八个字形容那段时间的她。秦馨曾问颜佑之:“难道你要照顾她一辈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有一天离了你,她该怎么生活?”颜佑之说:“只要是你,我就一直对你这样好。”颜佑之说:“若尔,我们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永远永远不分开。”我们常常会问一个问题,永远到底有多远?对于方若尔来说,永远等于十三年。十三年朝夕相伴,不离不弃。在我们说出永远的那一刻,都是真诚的,在当时,我们都相信,永远是可以用光年来丈量。永远,永远,永远。我以为的永远,是有生之年。有生之年,有你相伴。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她习惯了下班后颜佑之骑着自行车过来接她回家,早上送她去学校;习惯了他早晨亲吻她脸颊,和他一起吃早餐;习惯了生活中点点滴滴全部都是他。当这个永远突然从她生命里抽身离开时,她的整个世界轰然倒塌。那场事故发生的时候,没有人意外。一切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她那样的状态下,会在实验室里发生意外,再正常不过,只是太过惨烈。在压缩光能转化电能时,若尔在恍惚中,用手触碰到高压电,整个人被电死过去。如果不是身边助手反应及时,关掉电闸,她轻则瘫痪,重则丧命。抢救回来后,她右臂整个废了。不能握笔,不能穿衣,不能抬臂。好在,并不需要截肢,外表看起来还是和正常人一样。叶慎之连夜从国外赶了回来,当见到医院里方若尔,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瘦骨嶙嶙的女孩,会是五年前那个含苞待放宛如出水芙蓉般鲜艳明媚的方若尔。哪怕早已修炼的光华内敛,不动声色,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一股无名之火依然燃烧了他的理智。他专门叫人拿来一面大镜子,矗立在方若尔的床前,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让她照着她面前的大镜子,毫不留情地毒舌:“方若尔!不过一个男人,你就把自己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若尔看到他的时候,神态很过去并无差别。橙黄色的光芒洒在在她身上,目光温暖又清澈。她哑着声音朝他笑着开口:“咦?你回来啦?”叶慎之全部怒气,须臾间消失一空,剩下的只有满满的说不出的心酸,和那一丝丝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心疼。他收敛了脸上的怒气,纡尊降贵一般伸手将她身体扶了起来,别扭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