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话,他始终记忆犹新。然而,今日,他身上的责任,却不容许他由着晔的性子,做出令封国陷入金翌两国联攻的境地。尽管那日凝儿分析的有道理,但翌国之王并非完全没有兵权在手,所以,在他未死之前,这个女人便不能死。&ldo;晔,我对不起!你留她一命,我让她腹中我的孩子为你和凝儿的孩子陪葬,可好?&rdo;南宫晔身子一震,用王兄的孩子陪葬?!他忘了,那女人的腹中怀着的是他王兄的骨ròu,顿时,惨然一笑,连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都没有了。他可怜的孩子,究竟谁能为他偿命?木然的转过身,正见到如陌惨白了脸,紧捂着腹部,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滑落,眉间痛苦的纠结着,双唇已被咬出了血迹。这么快,就已经开始了吗?他连忙奔了过去,扶着她的身子,心痛的唤道:&ldo;陌儿为什么你要用这种让自己也跟着痛的方式来惩罚我?你是想同时给我双倍的痛吗?不,不是双倍,是很多倍陌儿,你太残忍&rdo;如陌已经说不出话,那腹中的绞痛,似是即将流离失所的孩子不甘的挣扎,还有一股力量在拼命的挽留和吸取着,尖锐的痛感一波又一波,猛烈地袭击着她,仿如被剔骨抽筋般,令她的身子无法自控的颤抖抽搐着。尖利的指甲,在柔嫩的手心留下了深刻的血色印记,与她娇嫩的唇瓣上贝齿紧咬下流落的殷红一起昭示着她正强忍的极致痛苦,那浅浅的压抑得的痛吟,仍然传了出来,隐忍的低沉更加触动人心。南宫晔紧紧的抱住她娇弱的身躯,看着那鲜红的血迹在她的身下大片的晕染,在这幽冷的月光之下,只有满目的猩红,媾是用无辜的生命成就的一副哀绝的图画。他以为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他所做不到的,然而,今日,眼睁睁看着她在他眼前承受着痛苦,看着自己孩子的流逝,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的失去颜色,变成了一片灰白,他,是那样的无力。&ldo;不!我的孩子陌儿,你还我的孩子&rdo;口中无意识的低喃,悲痛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奈和凄凉,语无伦次。&ldo;我该拿你怎么佃?陌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再痛,要怎样才能留住我此生唯一的孩子?&rdo;俊美的面容写满了哀伤与悲凉,泪水自凤眸一角,缓缓滑落,滴在怀中几欲昏厥的女子溢满血迹的双唇之上,滚烫的温度带着咸涩的滋味在她的唇齿之中蔓延成伤。她努力地抬眸看向那张曾魂牵梦萦的俊美绝伦的脸庞,满是泪痕。他,南宫晔,也会流泪么?为了她,还是那个无缘早逝的孩子,仰或是他们之间最后一点牵绊?南宫晔,为何他要在伤痕无法弥补之时,才来意识到她的重要?身体的抽痛越发的剧烈,侵袭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都似乎被凝固了一般,她紧紧抓住环抱着她的身子的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了进去,发泄着那无法排解的痛楚。晶莹的泪滴滑落在他黑色的锦袍,穿过细密的fèng隙,浸湿了他胸着的肌肤,渗进了他的心头,尖利如刺,深深扎入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成为他身体里永远无法抽离的一部分。南宫傲望着越来越多的血迹,也失了平常的冷静,对着外面聚集的宫人,大声的喝道:&ldo;御医怎么还没来?还不快去催,若是来迟了,威胁到凝儿的性命,孤要你们所有人陪葬。&rdo;语音刚落,便有几个御医战战兢兢的走来,定是听见了他的怒喝,心中惶恐,一个个的皆头冒冷汗,悖逆敢举袖擦拭。南宫傲阴冷着声音道:&ldo;还不快些,若是凝儿有个三长两短,孤就摘了你们的脑袋。&rdo;御医们连忙小跑起来,进了屋,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诊察,最终确定,如陌性命无忧,但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南宫傲歉意的望向南宫晔,却见他表情呆滞,目无焦距,整个人毫无一丝生气。心中非常担忧,道:&ldo;晔,你&rdo;&ldo;出去!&rdo;南宫晔目光突然锐利起来,冷冷的打断他,然后扫了众人一眼,沉声喝道:&ldo;不想死的,立刻给我滚出去。南宫傲,也包括你,记得带上你的女人和孩子。不然,我不保证能控制得了自己。&rdo;南宫傲身子一震,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的王弟连名带姓的叫他,带着无法纾解的愤怒和绝望。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默默的走了出去,带走了所有的人,留给他一个寂静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