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陆沁明再也不愿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吼道:“陆南行,你还有必要回来吗!还知道这是你家吗!”
沙发上的中年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看向前面的墙壁,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
陆沁明攥起拳头,说道:“我妈刚才忙了那么久,你就这样坐在这里?连问都不问,你怎么好意思吃她做的饭!就这么心安理得?”他因为情绪激动,连质问都带着颤音。
接着,他认命般点点头:“也是,你从来都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没有一天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我妈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又要挣钱又要做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活……
你怎么这么冷血,两个孩子也是不管不问,你不配当我和我姐的父亲,你根本就不配进这个家门!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你知道这一家子这些年是怎么艰难熬过来的?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在外这么多年,一分钱家里也没见到!”
陆沁明双眼通红:“我妈已经不再年轻了!她积劳成疾,这些年腰椎一直不好,经常腿疼,你根本都不知道,更不会关心!她今天做那么一大桌子饭,你知道吗,她晚上会腿疼,会疼到根本睡不着觉!
你更不知道吧,我姐,她失业了,她给了我一笔钱,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沁明已经有些哭腔,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陆南行听到了陆沁暖的一些消息,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你姐她……”
“我今天下午去见了我姐,她的状态很不正常,态度很决绝,她对这里彻底伤心,彻底失望了,她……”
陆沁明有些哽咽,“我总觉得我姐,像是在和我告别……”
房间里充斥着低气压的气氛,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
许久,陆南行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先走了,照顾好你妈。”
他的话音里没有掺杂一丝感情。
起身,拿着包从陆沁明身旁经过,没有片刻停留。接着就是门外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陆沁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以后别在回来了……你不配……”
过了一会儿,中年女子听着没了动静,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和王奶奶道了谢,赶紧回到自己家中。
房门是敞开的状态,陆沁明颓废的坐在地上,低着头。房间里早已不见陆南行的影子。
中年女子赶快进门,想要把坐在地上的儿子拽起来,她说道:“明明你爸呢?快起来,地上凉容易生病,妈现在腰不好,不敢太使劲,你别让妈担心啊。”
陆沁明推开她的手,自己缓慢站起身,看着她:“妈,我爸不值得你喜欢他一辈子。”
中年女子有些怔住,她自顾自的解释到:“别乱胡说,你爸他在外很忙,他之前公司做的又大又强,现在想要东山再起肯定得需要很多时间,你别给他太大压力,他……”
这些话,陆沁明从小听到大,一遍又一遍,他也不想再让母亲伤心,也知道他所有的劝说没有任何意义。
语气终究是平缓下来:“妈,你先歇会儿,我爸他还有事先走了,他让我照顾好你。”
中年女子听到陆南行就这么走了,难过的低下头,虽然她已经习惯了,但是每一次总会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