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姨娘不高兴了?”
薛薇回道,“约莫是那雀儿了,姨娘被啄了手,站在廊下半晌,奴婢瞧着神情就有些不太好了。”
男人似懂非懂,回屋见她垂头倒茶,轻声问她。
“不懂事的山雀,伤了我家阿姝的心了?”
他说着,见她低头不语,以为猜中了。
“莫要伤心,那是野雀儿,未经驯化,不若是想要养起来,就让师傅替你驯一驯……”
话没说完,俞姝就笑了起来。
“五爷在说什么呢?婢妾会因为一只雀生气吗?而且性子野也没什么不好,它本就不该在笼子里,不是么?”
五爷说那也是,上前揽了她的肩头。
“既然不肯驯养,那就别去碰它,等到春暖花开了,放它飞了便是。”
俞姝听了,抬起头来看向那五爷。
“是啊,五爷说得对,本就不该与它亲近。”
她说完,便低头摸到了茶盅,把茶水饮了。
外面山雀的啾鸣声停了下来。
室内静了一静。
五爷莫名觉得她还是不开心的,至于到底为何,却不甚明白。
他揭过这茬,问她,“是不是病了?我总不放心,要不要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俞姝说不用,“婢妾这会就想睡觉,约莫睡一觉就好了。”
男人想起昨晚确实闹得厉害了些,轻轻摩挲了她的肩头,“那就早些睡吧,若是不舒坦了,可不能瞒着我,让丫鬟去冷武阁报给我。”
俞姝胡乱答应了,男人又回了冷武阁。
周嬷嬷却在这时到了,端了满满一盅苦味甚重的滋补的汤药给她。
“是夫人从库房里用了好药熬制的,助孕的用途,姨娘快趁热喝了吧。”
俞姝闻到那药味,嘴角扯了下去。
她当然不想喝,但周嬷嬷非要亲眼看她喝完,再回去复命。
旁人家里,这般正房送来给妾室的,必然是避子的汤药,在定国公府,完全反过来。
俞姝心下冷了下来,笑了一声,“是得趁热喝了,早日替五爷诞下子嗣,五爷和夫人便都放心了。”
周嬷嬷说正是这个道理,“姨娘就是最明事理的人。”
俞姝端起那看不见的苦药汁,一仰头饮尽了。
周嬷嬷满意地离开,回话去了。
姜蒲进来,问她要不要吃块糖改改口,俞姝拒绝了。
在这苦药汁里,俞姝只觉得心下沉静了下来。
她坐在交椅上揉了揉额头,敛了心神琢磨自己的事情。
她不免担心自己靴子的药效,敌不过宴夫人的助孕汤剂。
而且姚北替她做好的靴子,轮换着也用了好些日了。
她思量着再去一趟海生御膳房,顺便了解一下近来的情况,毕竟这次林骁他们着实抓了不少人进冷武阁。
她正想着,楚俞姝递了信,说明日过来看她。
第二天,楚俞姝果然到了。
“听闻姨娘在学药理,我也寻了几本书册给姨娘送过来。”
她送来的书册更好,那图样是用特殊的笔画出来的,用手细触,可以摸出纹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