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外边流传的版本。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盛淮安还有个同胞的哥哥,叫做盛钰。
那浣衣局的女婢,走了通天的大运,一怀就是一对龙凤。盛淮安的生母老实本分,她自知母凭子贵没有希望,带着一对子女东躲西藏,可最终还是被找到了。
先皇后赤红色的裙摆拖尾上绣着的是江南出了名的相思桃,金线流动光晕,盛淮安愣着神,站在她面前的先皇后像是话本子里头的神仙妃子,给他们家送福泽和金子。
但是事与愿违,来的不是神仙妃子,而是美人皮恶鬼。她涂着丹蔻的手指头一指,随从就把盛淮安的母亲,也就是那个“勾引皇帝的浪蹄子”打死了,她的母亲用洗了一辈子衣服,操劳出厚茧的双手把年幼的她护在了身下,随从要接着打死她的哥哥,却被制止了。
先皇后挑起盛淮安那张占满了锅灰尘土的脸,道:“这张脸,生的倒挺像皇帝,把那个小子也留着吧。——说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
后来,盛淮安就被重新领进了上京。“淮安”这个名字,也是先帝赐下的。
先帝若是想要查,浣衣局的婢女给他留下的到底是几个孩子,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许他也早早知道盛钰的存在,但是他却不愿意多管,兴许是觉得一个盛淮景已经够了,兴许是对先皇后一生一双人的亏欠,觉得对不起她绣在裙摆上边,颜色明亮炽烈的相思桃。
盛淮安被领回上京的时候,皇后的话不轻不重,却是对年幼的她结结实实地敲打,她道:“小不点,你领回来,就是给你的哥哥用的。”
不是兄妹相互扶持,而是她扶持她的哥哥,于是盛淮安不再是纯粹的公主,成了当今皇帝手里一把锋利的矛。
——只要这把矛脱手而出,总会由盛钰把她拉回来。
盛淮景愉悦地轻笑:“淮安听我的话,你那京郊的盛钰哥哥,才不费我这三年来精心地养着。”
盛淮安不恨先皇后,也不恨盛淮景,他们兄妹的诞生不过是天意弄人,但盛钰是盛淮安肯愿意当那柄长矛唯一的理由。
上京安定,但是永宁公主此刻却风雨飘摇。
“箫弦的养子,去年的新科状元郎,你说怎么样?”盛淮景道。
箫弦的养子,在盛淮安离京之前就听说过。他五岁阅遍百家文,八岁张口可赋诗,是上京传得神乎其神的天才。
这个天才叫沈青,听说是箫弦一位故人之子,因为他膝下仅有一女,恰逢友人病逝,就带来抚养了。
既已入仕,如今盛淮安却没在重臣之列看到他,莫非是个伤仲永?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猜想,盛淮景笑着再开口:“你在辽东第一年,他就及冠取了字。沈青,沈长序,现任太常卿。重臣之子,配得上尊贵的永宁公主。”
太常寺掌礼乐,郊庙,都是些闲职。
太常卿……盛淮安隐约明白了,这是对沈长序的打压。
箫弦本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算是大权在握的宰相。现在萧贵妃又在得宠之时,箫弦已经不再是先帝当年那个清流文官了,前朝那个从寒门里杀出来的读书人现在已经站在了权力的漩涡中央,所有人都过来巴结他,昭明帝不得不忌惮。
疑心病是帝王常有的毛病。对着箫弦这个扶持他上了帝位,现在已经垂垂老矣的老头儿,盛淮景放不下心。
老狼王被盛淮安一枪挑的不能行走后,现在的大周外无强敌,内无动乱,她这个公主,还有最后一丝价值没有用,那就是婚配。盛淮景皇位坐得稳稳固固,无需用盛淮安的婚事来笼络异族,让她当什么和亲公主。
那就是恶心朝臣。
盛淮安拿起一旁的清茶,就是一通牛饮,压下了先前在迎春会上糕点留在嗓子眼里的一通甜腻味儿,道:“大周唯一的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