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的声音逐渐变得癫狂。“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边上的男人安慰安修。燕南槿瞳孔一缩,竟然是过去情人吗?情杀?但这和拿到钱有什么关系?青年思索一圈无果后,便沉眸继续听,但却发现那边没了声音。他往墙边去看,视线却猛得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燕南槿眼皮一跳,迅速往后一退缩在黑暗中,心跳声迅速变大,甚至震耳欲聋到让燕南槿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还是晚了一步,喝醉的安修,身后跟着先前抽烟的人慢慢从黑暗中袭来。他们发现了他。安修眼睛发红,他像是没有重量的幽魂陡然出现,被酒精烤得通红的面颊透着狰狞恐怖。他们之间还隔着距离,但燕南槿身后却是一片围栏无法逃不开。“你是谁?你听到了什么?”安修幽幽发出声音,天台上的灯将他的影子照的扭曲嶙峋,像张牙舞爪的鬼魂。他上前一步,浓重的酒气便扑面而来,燕南槿眸色暗下去,手往腰间探去,那是过去他放唐刀的地方,但现在什么也没有。“我问你听到什么?!”无人回答的沉默,让喝醉酒的人爆发了凶性,安修嘶吼出声,像野兽冲了上来。燕南槿咬牙,正要一脚踹上去时,身后的围栏突然发出吱呀的一声嘶哑。还未反应过来,燕南槿就被一只大手拦腰抱进围栏中,这时燕南槿才发现,这块围栏竟然被割出一块正好让人通过的小门。“你”燕南槿一愣,他猛得抬眼,发现竟然是卡特,男人穿着一件画工用的半身围裙,一言不发地拉着燕南槿。“走。”男人比他高大许多,宽厚的肩膀牢牢遮住他,经过摆放杂乱的各种箱子,椅子和废弃物,燕南槿被男人快速带到围栏深处,那里逼仄黢黑,是个无人注意的角落。耳边还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谩骂声。“人呢?!跑哪去了?”“该死,找!我要杀了他!”安修脸颊红的爆裂,白人的皮肤下透着血丝,看起来像是血液要爆裂地流出来。他大吼着,在围栏圈出来的画室里寻找燕南槿。“进去。”燕南槿还未细听,身边的男人就将他推搡进了藏在巨大雕塑后的衣柜里。紧接着高大的男人也钻进了衣柜。木质衣柜不算小也不算大,里面本就堆着衣服,狭窄又密闭,又进来两个成年男人,变得更加狭小,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湿热。燕南槿背后紧紧贴着柜壁上,长腿蜷缩着抵在卡特和他的中间,而男人则是虚伏在青年的身上,胸膛炽热的温度从燕南槿的小腿上,一直传到身上。外面还在敲打和谩骂,衣柜里却沉默到只有粗重的呼吸,卡特手撑着柜壁上,天台的画室是剧院院长专门留给他制作人偶的地方。本来看完那场舞会后,就心情浮躁地来这里透气。没想到却听到天台上的声音。高大的男人垂下眸,在柜门缝隙间透来的月光里,居高临下地用视线描摹着漂亮青年雪白精致的面颊,和纤长浓密隐隐颤抖的长睫。像只孱弱的猫。也许是卡特的视线过于强烈,原本低着头,缩在男人大衣里的漂亮青年恹恹地抬起眼,黑色的发丝因为汗湿黏在雪白的脖颈上,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点红意,像是有些娇气傲慢。艳色的唇在黯淡的光里仍然显得明亮,像糜烂的红色花朵,流出饱满的汁水。高大男人身体一僵,他眼神暗了暗,视线挪不动般,直勾勾地黏在那张活色生香的脸蛋上。“别、盯、着、我。”燕南槿皱了皱细长的眉,他张开嘴做着夸张的口型,无声地说着。湿红的舌在雪白的贝齿上划过,仿佛留下了什么潮湿的痕迹。卡特呼吸猛得一窒,眼底翻滚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汹涌的暗潮。周围的空气好像在某一刻变得粘稠湿润,溢着甜腻惑人的潮湿气息。只有当事人燕南槿还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做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警告了一番卡特后,没有一点作用,男人还是盯着他看,视线灼热到要把他烤化。燕南槿有些羞恼地皱了皱脸,想要再往角落里缩时,身前的男人突然压了过来。“唔——”青年短促地叫了一下后猛然收声。他被男人捂住了嘴,粗糙的大手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将他的大半张脸都给遮住。男人有些粗鲁,像是笨手笨脚的家仆,不善待主人家精美的花瓶般,用力地扼着青年脸颊上细腻滑软的肉。微微挤了出来。“呼——”青年滚烫的气息从唇瓣中呼出,近距离地喷洒在卡特的掌心里,像一簇野火,烧的他脾肺尽热。男人在黑暗中僵着身体,只有喉结在滚动着,像是在吞咽什么一般难耐。他的手松了松,没有之前那般粗鲁,却透着狎狔和挑逗,挤着燕南槿脸颊的软肉。“安静。”卡特垂眸,他伏在燕南槿的耳边状若无意实则恶劣地道着。燕南槿锁着眉,他盯着卡特,像个傲慢的贵族在看痴心妄想的奴仆,里面充满了居高临下和不屑一顾。明明是如此轻视,贬低的目光。卡特却忍不住浑身颤抖,像是被细密的电流击打,连头发丝都在颤栗着。他死寂平静的面容有了波澜,他嗅着周遭甜腻潮湿的腥香,手心变得濡湿他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脑中另一半的存在疯狂叫嚣着。“让我出来——”卡特面无表情地占领着主导位置,冷冰冰地压制着恶劣。他淡淡看着眼前的燕南槿,为他着想,如果那一半出来,青年也许会很难过。难过到什么地步呢?卡特伏在青年身上,感受青年对他的嫌恶与愤怒,却有些兴奋地神游着。那另一半也许会把眼前的漂亮青年,抵在角落里不能动弹,紧紧箍着他的四肢,掐着细白有肉的小腿,用欲望去磨蹭着他。让他只能哭着落泪,却一点都不敢发出声音,只能被迫承受身上,脸上,嘴巴里,都是他的味道。多么恶劣啊但我不会。卡特眼底满是愉悦,像条恶犬一般堵着主人湿润的唇瓣,以为自己做的多么正确似的。但他们都贪婪地渴望将漂亮的青年。吞吃入腹。痉挛“安修!安修!”“安修,我们先走吧,院长等会就要上来了,回头看见我们俩在卡特的画室,会生气的”安修的同伴看着楼下院长的身影,有些忧虑,他回过头叫住了安修。“而且卡特也会来的吧?卡特那个神经病你知道的,我可不敢招惹他”同伴局促不安地说着,眼底闪过恐惧。“卡特谁知道刚才那人是不是卡特?!”安修神情暴怒,额头爆着青筋,他捏紧拳头,阴毒的目光在天台上扫视。“不太可能,卡特对这种事不会有兴趣的,毕竟他是个冷漠的机器。”“谁知道”安修不死心地想要在往深处走。“安修,院长已经往这边来了!我先走了!”同伴看着院长直直从大门往天台上走,吓得脸色大变,顾不得安修,一步作两步地跑了。“你!”安修回头,眼中闪过慌乱,也转身向后面跑,只能不甘心地留下狠话。“你最好别被我找到,如果传出什么谣言,我会亲手杀了你!就像戴安娜一样。”安修停顿了一下,他阴冷的声音里透着丝诡异,不知道是借他人之手警告,还是用曾经做过的事来威胁。说完,红发男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