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数时候,大概过了有十来日,某一天从隆恩殿后穿行,远远看见高从陪着一个人从七孔桥上过来。那人穿皂纱团领常服,腰上束玉带,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音楼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了,简直像拨云见日,一道光照进她心里来。她抚掌对彤云笑,&ldo;瞧瞧,咱们的救星来了!&rdo;作者有话要说:加菲猫扔了一颗地雷七哥很寂寞扔了一颗地雷果冻扔了一颗地雷鞠躬感谢!孝髻,即白色(髟狄)髻,上面可以cha戴素银头面。明代女性在丧礼及守孝期间头戴孝髻(或用白布包头),身穿白衣或孝衣、孝裙(麻布裙),即使是会客、出行或在一些吉礼场合仍不变装束,以示有服在身。☆、墙外道高从哪里知道他们那些根底,他满以为那位精刮的端太妃是肖铎的对食,见他们督主来了一心想着邀功,见fèngcha针地描述音楼在泰陵受到的高等待遇。肖铎问:&ldo;娘娘这阵子好不好?&rdo;高从觉得证据更确凿了,要不怎么不问别人光问她?他笑得花一样,点头哈腰道:&ldo;都好,督主不必忧心。娘娘是奴婢见过的最看得开的人,好几位同来的太妃头几天连饭都吃不下,娘娘不是的,她要吃要喝,一点儿没亏待自己。奴婢就想啊,这样的人天生命好,果不其然,后来打听着了,有督主护佑着,娘娘可不是不幸中的万幸么!&rdo;肖铎一哂,&ldo;你怎么知道她有我护佑着?&rdo;&ldo;您今儿来不是为了端太妃?&rdo;高从笑道,&ldo;要没有娘娘亲口示下,奴婢们也不敢胡猜。娘娘说了,她和您有交情,她要的东西都记在您账上……嘿嘿,奴婢们自不敢问您讨要那些小钱儿,不过知道娘娘手头上不方便,特意的对她老人家多多拂照,到底念着督主对奴婢的恩典。想当初奴婢快给赵无量打死了,还是督主发话饶了奴婢小命,让奴婢到泰陵来管事,奴婢如今活得这么滋润,全有赖督主的恩典。督主在城里要什么有什么,奴婢没处回报督主,如今太妃在跟前儿,奴婢必定剪干净指甲小心托着,孝敬太妃就是孝敬督主,奴婢都知道的。&rdo;肖铎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和她交情好到那种程度,还仗着他的名头赊上了账?他道:&ldo;太妃这么说的?全记在我头上?&rdo;&ldo;可不!&rdo;高从颠颠儿道,&ldo;您瞧太妃和你一点儿不见外,奴婢们瞧在眼里,更不敢怠慢了。&rdo;他撇嘴一笑,这人倒会顺杆儿爬,见过几回面全是有求于他,搭理搭理她就cha着鸡毛当令箭,在这些太监面前吆五喝六,弄得人家真以为是那么回事了。她大概不知道,但凡和太监走得近的,到了别人眼里口里,无非就是那种关系。她倒一点儿不在意,这么看得开的也少见。他懒得多费口舌,既然她都不在意,自己是个男人家,还计较那些么!因道:&ldo;伙房那头的亏空不能让你背,她欠的那些帐,回头我叫人给你送来。&rdo;那钱原本就在度外的,能收回来最好,收不回来也无所谓。高从搓手道,&ldo;督主您忒揪细了,那么点子钱算什么!奴婢小气出了名儿不假,可也分得清什么时候该算计,什么时候该做人。您别介,别放在心上,奴婢能出一把力,是奴婢对您的一片心意。您再使人送回来,那不是打奴婢的脸么!&rdo;肖铎笑了笑,舒展的眉眼,全然不像在宫里的时候那样紧绷着。他环顾晚霞里的山色,人在此间,多少不称意都淡了。现在看来,要是能长长久久遁世,其实也是造化。他叹了口气,对别人来说也许可行,他这里却难撂手。有句大白话,叫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既然一只脚迈进来了,再想全身而退是不能够了。高从边引他下七拱桥边觑他脸色,&ldo;先头大约是奴婢猜错了,那今儿督主驾临是有旁的差遣?&rdo;他唔了声,&ldo;没猜错,确实是为端太妃的事来。&rdo;才说完就看见铜炉鼎边上站了个人,穿麻裙对襟衣,落日余晖从背后照过来,脸孔背着光,身型轮廓却有种娇脆的美。离得远,并不确定是否对上视线,然而有种异样的感觉激灵灵滑过心头,像老熟人,真如她说的那样交情很深似的。她快步赶上来,笑靥如花,&ldo;肖厂臣,你来了?&rdo;他低头看她,带着平常一贯的神情,既近且远地微笑,&ldo;娘娘是在等微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