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方蕊背后的李响也看到了这篇遗嘱的全部内容,他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可怜天下父母心。也许他这一生都没有充当好一个父亲的角色,但是他却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捍卫了作为父亲的尊严。父爱如山,令人动容。
但是方蕊和冯亮却并没有读懂文中蕴含的深刻感情。或许是冯德堂写得过于隐晦,“那一丝缥缈的警兆”指的是什么,他们并不清楚,感触也就相对淡一些,但是李响则不同,所以他被深深地感动了。
“可恶!有这样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方蕊看完遗嘱,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倒更加恼怒,一把揪住冯亮的衣领,将其整个提了起来,腰身一拧,肩膀一旋,便将冯亮远远地扔了出去,摔了个狗抢屎,痛的他哇哇乱叫。
“这战斗力?!”李响见此不禁生生吞下了一口唾沫:这女人不好惹,得赶紧撤…
“还有你!你没害人为什么还要跟我走?”方蕊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虎,面对李响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我也不想跟你走,可你是警察啊?我还敢暴力抗法么?”李响不慌不忙地说道。
“反正都是你的错!小胖死了,我要你陪葬!”方蕊伸手便抓向李响,李响闪身避过,方蕊抓了个空。
“还敢躲?”方蕊愈发恼怒,作势欲扑上来,就听有人远远地喊道:
“方姐,别打了,我还没死呢!”
她连忙转身,正看到在两位警员的搀扶下,蹒跚走过来的小胖。她忙弃了李响,径直来到小胖跟前。
“怎么回事儿?我看车都撞得粉碎了,你会没事的?”
“我其实在最后关头也跳车了的…”小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听李响先生那么说,其实我的心里也一直都在打鼓的,在车爬到铁轨上的时候,我清楚地意识到车轮被卡住了,所以我赶紧跳车,撞上的时候我不在车里。”
“那你怎么会流血?”
“跳车时没注意,胳膊被车门刮了一下…”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方蕊突然鼻子一酸,若是小胖死了,她可脱不了干系,毕竟是她擅自将那包括小胖在内的几个警员调过来一起办她的“大案”的。不过事实证明,这个“大案”最后完全是一个笑话,自己绞尽脑汁做出的种种假设到最后不过就是一系列不着边际的幻想罢了!唉!又该挨老爹的骂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响先生还真不一般,我们误会他了,方姐,你看我们要不要跟人家道个歉或者道个谢什么的?”小胖试探着问道,他可知道方蕊的脾气,那绝对是个霸道无边的主,她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不对也对,反之亦然。不过没办法,谁叫人家有个作公安厅长的老爹呢?
“哦,那我们…”方蕊忙扭头看向李响的方向,却发现李响早已不见了踪影。
李响可没有那么多功夫陪她耗,冯德堂事情一了,他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夏天的身边,黑石到手,准岳父苏醒可期,自己的终身幸福可就说来就来了…
很快他就来到了夏正茂所在的疗养院,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径直来到夏正茂的病房,却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医生,请问这个病房里的人呢?”李响拉住一位途经此地的男医师,问道。
“哦,您说得是夏先生吧?他成植物人了,家属已经将他带回家了。他家条件好,反正都是植物人了,在医院还不如在家多找几个看护好生伺候更好一些。”那位医生回答道。
“哦,这样。”李响立即拿出电话,拨了兰琪的号码。
“喂,李响啊?你怎么还不过来给你夏叔叔治病啊?”兰琪在电话那边直接问道。
“我过来了,可是你们已经不在这里了。”李响不冷不热地说道。
“哦,我们昨天刚把你夏叔叔接回家里来。”兰琪说道,“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夏叔叔现在在家里吗?”李响问道。
“嗯,不过我们现在在九渡湾别墅区的家里,不是你先前去的那个了。”
“是否可以把地址发我?”
“…没问题。”电话那边的兰琪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应承了下来。
“我会尽快到的。”
李响挂了电话,稍加琢磨,便发觉事情似乎出了一些变故:她明明知道只有我才有可能治好夏正茂,为何做的事情却又像躲着我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