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钱财,□□,穆山显虽然不是喜娘娘,但也算是食人香火,不能不办事。恰逢元正休沐日,大臣们不必上朝,可以在家里与妻女烤火暖茶,谢景时间宽裕了,自然游刃有余;穆山显也乐得在宸王府躲懒,彼此相安无事。
年关将至,各地的祝贺折如雪花一般涌来,平时屁大点事都要上奏问明决断的情况少了许多,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生事。
而今年的节日又因太后新丧,省去了许多繁琐的步骤,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年货不说,依照规定,红纸窗花是不能挂在大门外的,便都张贴在屋子里,看着红色也沾沾喜气。
年三十,管家手拢在袖子里,看着两个小厮爬在梯架上挂上了灯笼,一左一右十分对称,心中很是满意。又想到之前的光景,不由感慨。
前两年宸王都是在边塞过年,王府里冷冷清清的,今年奉令回京,主要是宸王受了伤,腿疾严重,必须回京医治。
这腿疾到底有多严重,当然是宸王说了算。总之宸王能上朝能骑马,杀人不见血,但腿伤依旧未愈,导致心情抑郁。
若有想拜访走动关系的,在上门之前也不得不掂量下他的脾气,改日再登门,以免触了宸王的霉头。
虽是躲了清静,但太清静又有些寂寞。
当年景武帝命工匠大肆修建宸王府,一应陈设极尽繁华,王府落成时甚至引得万人空巷、齐聚围观的景象。
恐怕武帝也没想到,不过几年王府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冷冷清清。
“王爷,年礼已经置办得差不多了。”他道,“底下人送了不少东西来,已经一一记录在案,都在库房里放着呢。”
穆山显正在走廊处给一只雪白的鹦鹉喂食,嗯了一声,并没放在心上。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脸来,“还有什么事么?”
管家这才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过了初一,少不了各种宴席,且不说宫里的元正宴,其余各家各户也少不了赏梅赏雪,结灯走马的,宫里若下了赏赐,也要去问安。
“其实这些倒也好推拒,只说王爷身体未愈便是了。只是十五的上灯宴、还有年后的春猎,这总不好都推拒了去。”
他说得有理有据,穆山显隐隐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王爷不喜欢热闹,那就只挑一两个去就是了。”管家提议,“今年陛下下了令,不许宫里宫外结彩点灯,想必上元节也不如往日热闹了,正是逛街市的好时机。王爷腿伤未愈,不如就当是出去散散心?若是顺道,不妨给苍山几个和尚添添香油,也算是讨个好彩头了。”
他这个管家,倒真是精明。
上元节是大日子,帝都家家户户都遵循着去晏河放彩灯、去苍山西啼寺上香的习俗。因西啼寺里供奉着一尊玉制的观音菩萨,听闻在这里求姻缘没有不灵的。
不仅如此,寺院内还栽了一棵偌大的梧桐树,梧桐引凤,是极好的祥
瑞之兆。许多未婚的女子都会在上元佳节到西啼寺许愿,再将一枚彩符悬挂在树上,心愿便可实现。
他这个管家,是变着法子催婚呢。
穆山显只道:“我不信神佛,就算去寺庙拜了,愿望也不会实现。”
管家跟了他许多年,清楚他这位主子可聪明得很,这么说就是没有那个意思了,不由得惋惜:“博个好意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