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着代表们往会场里进了,他便把小杯子扔到垃圾桶里,叫诗媛一起进去。
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教室的前排做听老师讲课,听报告也是这样。而他似乎也有这喜好,两人便一同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
这是一个有关神经胶质瘤的研究报告,她从论文集里先找到报告的摘要读了一遍,又从莫少康那里要了笔和纸,抬起头仔细听报告内容,边听边用在纸上做着简短的记录。莫少康侧过去看她写了什么,会心地笑了。
等到会议主持人宣布大家可以提问了,便有人开始提起问题。莫少康看她在纸上画了个草图,是个推论过程,等到报告人回答完了一个问题,她便举手。服务人员把话筒交给她,她用流利的英语提了问题。莫少康听着点头,心中想,果然她总是可以准确地找到问题的症结。看着她和报告人一问一答,莫少康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个报告,诗媛都是很认真地听着,似乎又变成了过去那个莫少康所熟悉的她!
中午休息时间,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你心情不好,是不是?”他问。
“你是要问那件事吗?”她喝了口水,抬头问,他没有回答,她却说:“人们都喜欢看一些别人的私生活,很多事情都是瞎编的。你也知道,要是编的不夸张离奇的话,周刊报纸也卖不出去,是不是?”
“别人怎么看待是别人的事,重点是你自己怎么想。”他这句话算是点中要害了。
她心虚地笑了,说道:“我想,这就是代价吧!”他没有插话,听她讲。
“想要得到什么就会相应的失去一些东西!想要多学知识,就必须要牺牲掉休息时间和一些兴趣。想要得到好的生活,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只是有的代价能够承受,有的无法承受吧!”
“汪家给了我很多,一个让无数女生艳羡的婚礼,一个富足的生活。我想我的代价就是支持他们的一切决定吧!出席各种活动,拜望很多人,当然,还包括见记者!这些事,都是我必须要做的,因为我已经接受了这场婚姻!”
听她说完,他沉思片刻,说:“你既然想的这么透彻,怎么还会”
“心里明白和实际行动,还是有些差距吧!”她无奈地笑了,“我总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像是梦一样不真实,说是梦吧,却分不清是美梦还是恶梦!在这样的梦里,另一个人借着我的躯体做着她想做的事,我看不清楚真的自己,看不清我身体里的这个灵魂是怎样,她又需要什么?”
“迷失了吗?”他问。
她沉默了,过了一会说:“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方面,我好像有些依恋这种生活带给我的美好的一面,这种舒适的生活让我感觉到很轻松,甚至有些沉迷了。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又感觉自己时时被人强迫,强迫着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觉得自己被强迫着,心中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些抵触情绪吧。可是,我又无法把这样的情绪表达出来,无法拒绝那些让我感觉不舒服的要求。呃,就是这样两方面,我就经常在这两头跑来跑去。唉,是很没出息!”
他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说道:“权利和义务!”
“啊?”她没听清,他解释说:“这就是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你在享受汪家给你丰厚物质满足的时候,也要为你所得到的一切承担你必须承担的义务。这是你无法逃脱的!”
她笑了一下,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你无法适应这种生活,对吗?”他问,她点头。
他沉思着问道:“那你,你为你丈夫做那些事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你难道只是为了偿还他,而没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