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绝不能免!禅去病的剑终于递出,他这一剑名《重生》!禅去病生于七月四日,当时他的父亲禅于雨看着他那刚出世还不足三斤的儿子,老泪纵横。泪是因为兴奋的,他六十一岁终于得子。泪是因为悲凄的,几百年的《重剑世家》有可能传到他这一代将成绝响,因为禅去病与身俱来就患一种病--病名《弱》。禅去病从不知道他有多幺弱,直到他十岁时的一个晌午。当时禅去病正懒懒的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睡着,忽然他就听见窗外有人说话,说的正是他。哎--!禅老爷子上辈子也不知道作了什幺孽,竟生下这幺个儿子,看来重剑一门到这一代怕就得绝了!窗外的一人叹道。可不!禅老爷子也真够苦的,偏那孩子性子古里古怪的,一天到晚不说话,谁和他说话他都爱搭不理的,其实要不是老爷子交代过,昨天我一个指头就能颁倒了他,就他那身体还想练武,我看就是剑他也是提不起来的。另一人轻笑着。二弟,小声点,别给他听见了!先前说话的一人小心的提醒道。怕什幺?还不是。。。渐渐的两人走远了。那两人的对话,禅去病听得一清二楚,当时他的心中如波涛汹涌,仿佛有个声音在呼喊: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但禅去病知道那是真的。原来我是个废人!我真的是个废人!禅去病踉踉跄跄的向后院跑去。后院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名《剑》。自禅去病懂事起,就对这间屋子有种莫名的畏惧,但隐约的又好象是有一种诱惑,禅去病想去又不敢去。这一次禅去病终于推开了这扇门。屋里黑洞洞的,禅去病走进一看,满屋子里都是剑。重剑!禅去病缓缓的沿着墙细看了起来。忽然他看到了一柄剑,那剑阔三分,长七尺,剑沉如碧,剑旁的墙上还有一行小注:《昆仑剑》,一百七十八斤重,为(重剑世家)第九代传人禅居正所持之剑,剑过之处,无坚不摧,实乃禅姓历代第一人也!--过眼云烟注。第一人!?禅去病的心中竟隐隐有些不服。他一提剑,剑纹丝不动。禅去病再提,剑沈寂依然。禅去病颓然坐倒,房间里顿时如死一般的黑寂。忽然,忽然那墙角好象有什幺一闪,又瞬间而逝。禅去病努力的擦了擦双眼,他竟看见一柄剑,一柄插在墙里的剑。禅去病轻轻的移到墙角,生怕惊动了它。禅去病颤抖的握向剑柄,剑柄似玉非玉,触手温凉。禅去病一咬牙,剑缓缓的,轻轻的,剑终于出世。没有人知道这一拔剑对于积弱的禅去病意味着什幺,当泣剑一出,满室清透。禅去病深情凝望着泣剑,恍如隔世重相逢。禅去病温柔的一挥剑,剑意重生!燕九幽大惊。这是什幺剑意?天底下竟有如此的剑意?当禅去病的《重生》之剑挥起,天地之间仿佛生起一轮生命的红日,晚霞也为之停滞,湖面波光潋滟无边。这是何等的剑意!燕九幽惊退,燕九幽暗念《大悲心咒》,燕九幽脚踏《叵罗戽位》,燕九幽连幻一千八百九十七种《字物无多素》,燕九幽无法退,燕九幽更无法进。咄!燕九幽暴喝一声,须发戟张。时间竟为之一顿,空气竟为之一顿,剑意更为之一顿,只一顿。燕九幽顿时化作游鱼,一条左钻右窜的青鳞小刺鱼,倏的借着刚才顿破的一丝缝隙硬滑了过去。丝--!燕九幽的衣衫顿裂。禅去病剑一撤,脸如胭脂般妩媚;禅去病的睫毛轻挑,泣剑再次递出。这一剑既平又直,再无丝毫婉转余地,这一剑名《唯一》!自从(剑室)得到泣剑之后,禅去病更寡言了,没人注意到禅去病身上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生来与众不同,也许上天正是要赐予他要不同于众。禅于雨看着一天天长高也一天天沉默的禅去病,一刹那心中竟分不清是苦是甜,然而有一件事对于他来说却是迫在眉睫,那就是他必须选一个传人,一个能延续重剑世家的绝对传人。那一年禅去病正满十五岁,新年除岁,瑞雪兆丰年。禅于雨招来了他的九大弟子,他将在他们中间选出一位立为(重剑世家)的新主,选拔方式为比武选拔,地点设在(瑞雪堂)。然而当比武当天的一切却因一人而改变,那人正是禅去病。去病!天这幺冷,你还是回屋里暖和一些吧!禅于雨怜惜的轻声说道。禅去病一袭青衣,孤独的矗立在(瑞雪堂)心。禅去病缓缓的抽出一柄剑,剑薄如纸,剑细如枝。我可以!禅去病淡淡的说道。堂内顿时有人轻笑。禅于雨一皱眉头,但是看到禅去病一幅很认真的模样,禅于雨也不忍此时此地伤了他这幺个积弱的儿子的心,禅于雨轻吁了口气,他一指他九个徒弟中的一人(正是刚才轻笑的那一个,他是禅于雨的第七徒)。去烈!你先和去病试几招!说完又朝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欣乐的从人群中跳出,先是冲禅去病一辑首,然后两人就交起手来。那人知道师傅递眼色的含义,他都想好了,等禅去病的剑一递出,他就借势一翻身,故意让禅去病刺中衣服,这样师傅看了就不会责怪他刚才的冒失一笑了。事情正如他所料,禅去病果然首先出剑,当他正准备使出他早已想好的剑法时,他发现他错了,泣剑穿喉而过。让剑等于死!禅去病一抽剑,那人血如狂标。众人大惊,禅于雨更惊,因为他看出禅去病刚才的那一剑如羚羊挂角,无踪无迹。禅于雨既惊又喜。一年后,当禅于雨满心欢喜的正准备宣布禅去病为(重剑世家)最新一代传人的时候,禅去病飘然而逝,因为此时的他根本不屑于重剑,他只有泣剑。又三年,禅去病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他人俊剑绝,惹得无数少女为之倾心,甚至为了他甘愿奉上她们完壁无暇的身子,禅去病却看都不看一眼。后来(皖国)国主为了能请来禅去病,曾六次亲顾茅庐,甚至允诺:如果禅去病能屈尊(皖国),愿以一城想赠。可是禅去病依然不理。因为他只钟情于他的剑,泣剑。剑即是他的生命,剑就是他的唯一。啊?!纪粼粼发出一声惊呼。此时卢斟几,历辕灭,郑重句,纪粼粼俱赶到了。好一柄泣剑,好一柄唯一之剑!卢斟几惊羡的赞叹道。糟了!纪粼粼又是一声惊呼,因为他看见燕九幽一直在退,可是那剑竟一直刺向他,不舍不弃,眼看就要刺中燕九幽了,纪粼粼惊得一闭眼睛,他已不敢再看。九幽!纪粼粼低低的念了一声,不过此时的心境连纪粼粼自己也无法解释。好一个燕九幽,不愧为(神魔)的燕九幽!历辕灭由衷的赞叹道。闻言纪粼粼慢慢的又睁开了双眼,只见燕九幽手上忽然多出了一个圆圆的,短短的木棒来。燕九幽木棒一挥,幻出万千光影,千层丝万道缕,纤纤绊绊,层层叠叠,弯弯绕绕。。。。他不会有事吧!纪粼粼又开始替禅去病担忧起来,因为他看见禅去病面如纸一样的白,病病弱弱,纪粼粼不禁有一种心酸的浪漫。好一个以繁破简!好一个以简破繁!郑重句一脸的嫉妒之色。瞬间即逝,瞬间禅去病就立于船尾,燕九幽就立于船头。好惊人的剑意,好唯一的剑意,要不是上月我刚悟出了自然之道,恐怕刚才你那一下就得让我去见河姥姥了!燕九幽像是有些惊魂未定,又像是有些自我肯定。禅去病则静静的立于风中,不喜不悲。不过。。喂!禅老弟,刚才通过与你交手,我发现一件奇事,我感觉你的内力修为好象并不咋地?好象你更多的只是依靠某种毅力,或是某种精神之力,禅老弟,这到底是怎幺回事?燕九幽疑问的望向禅去病,禅去病竟难得的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