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的想法太不切实际。&rdo;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有够丰富,这种离谱的阴谋论都能提出来,平日里推理剧看的过多的后遗症,由争吵想到被人伤害,这也是种条件反射吧?&ldo;是吗?&rdo;皱着眉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袁禧嘟着嘴独自思考,还想继续分析这件事,无非认定这就是疑云密布的伤害案,说不准这阵子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能被她用这条思路串到一起。&ldo;得了,别耗费你那所剩无几的脑细胞,都三点了,我送你回家,明天还要上班。&rdo;她的脸立时气鼓鼓的,白我一眼,不服气地说道:&ldo;你别瞧不起我,这事绝对不简单,我一定能查清楚,你等着瞧。&rdo;&ldo;好好,就看你的。那回去吧。&rdo;没有去打扰宇珞他们,我把袁禧送回家,一路上听她像模像样地分析陈姐的事故,甚至把林敬年的车祸也翻出来,做一番不着边际的联系,唠唠叨叨不休不止。这些漫无边际的话倒是听多少都无所谓,只要她不继续有关宇珞的话题或者劝我选择另一种生存方式就好,她实在不是个好对付的说客。仔细想想,她也是我至今唯一甘拜下风的人。她最后的一句话‐‐陈姐在几个月内可是23回到医院时,宇珞仍旧坐在病床边,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由惊喜到安心。可能是之前找不到我,以为我不告而别。&ldo;我送袁禧回去,顺便买了些东西给你和宇珏吃。&rdo;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解释道。不想打扰到陈姐,所以我们离得很近,这个距离近到我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轻颤。他实在是个绝妙的人,清秀的五官,冷淡清高的气质下却有着易喜易怒、过分冲动单纯的内在。乍看似乎是灰色的,其实该用多彩来形容,轻柔的颜色,激烈的色调在他身上仔细又大胆地结合。离他越近,越容易看到他人无法见到的宇珞,那种承袭自母亲又性质完全不同的魅力将我吸卷入巨大的漩涡里,难以自拔。并且正如袁禧所言,宇珞拥有我最无法抗拒的特质于一身,较一般男人秀气的五官,孤高不容亵玩,脱俗的艺术气质,如初恋的美术老师,同时也是我等俗人难以企及的。而最重要的是他骨子里的对生活、对周围人的关注,他能体味到天的清明蔚蓝,云的柔软洁白,他的内心是积极面对一切的,仍旧是与我相反。我承认,灰色正是我的主色。在我眼中,这世界的一切都那么相似,善恶美丑不过是由人判断,积极拼命的出人头地和慢悠悠平凡生存没多大区别,因为我做任何事情都只为回报那些爱我的众多亲友。其实我并不坚定成熟,我能给他们的爱显得太单薄无力,所以只得用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做些实际的事情,用这种方式能否抵上他们发自内心最悠远醇厚的爱?我才真的是将自己置于坚硬的壳内,透过灰色的玻璃幕墙去看所有,我的爱根本只是温吞吞的,只能有限地令几个人感到小小温暖罢了。就让这样的我离宇珞远一点,免得将这身悲哀的灰传染给他。发现我还保持贴近的动作,宇珞转头疑惑地看向我,大眼睛眨了眨。这样我们两个人便面对面了,脸相距不过五公分‐‐过于暧昧的距离,他形状优美的唇就在眼前,由于这一夜着急上火已有些干裂,下意识地,他伸出舌舔弄一下,瞬间结束的动作竟诱惑着我的感官和心灵,突然有种想要重重吻咬下去的冲动。还好,这可怕的邪念只是一闪而过,我立即恢复理智直起腰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然后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去吃东西。但我走到沙发边叫醒睡下的宇珏后回过头来,发现他还愣在原位,缓缓抬头望过来,半张口,神色茫然。吃过东西,宇珏回家去拿些必需品,我劝宇珞去睡一下,他却不肯,让我守着,没多说便跑出去。六点多钟,陈姐再次醒来,我忙告诉她宇珏、宇珞的去向,听后她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开口轻声道谢。她就是雯雯呀,曾经在我生命中极重要的朋友,一个总是充满活力,面带爽快笑容的女子,如今却憔悴的躺在病床上,比昨天盛气凌人的她似乎衰老不少,美丽依然却光华黯淡。想开口询问昨晚的事情,我也开始怀疑她失足跌落的可能性,她不过四十多岁,有可能老眼昏花到踩不稳楼梯的地步么?但又开不了口,怕触及到事实,也不想违背不干涉他人的原则,看来我的性子并不适合做侦探。很快宇珞便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就如陈姐上次住院时常在她床头出现的那些花一样。宇珞将花插好,走到床边坐下,其间陈姐始终盯着他的身影,眼神不是母亲看儿子的慈爱疼惜,倒更像看情人般柔情蜜意,充满无限眷恋。她透过宇珞看到的是死去多年的宇又诚吧?陈姐对宇又诚的爱竟深到无法计量,在爱人死去十七、八年之后的今天依旧在儿子身上寻找那人的影子,只接受儿子送上的红玫瑰,再婚之前还始终将与前夫的订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这些皆能表明她的爱之深!诸多关于她的艳闻和此刻表现出来的纯真痴爱之间有过大的矛盾,可根本不需要去纠缠这些问题,她对宇又诚的爱在我看来实在不必怀疑,真情流露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既然宇珞坚持不肯休息我也没话好说,留下来帮助不大,便告辞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