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狠狠皱眉,他望着她跪着的小小的身影,拳头握的更紧,此刻他不能出面,若是他出面,下面的群臣怕是更要闲言闲语,那么以后,她在这宫中便再无立足之地。“哦?”苏墨尘浅笑的偏头,没打算放过她,他是想逼迫黎渊出手,同时也想试探黎渊究竟有多少本事,为她能做到什么地步?又能忍到什么地步?看他依旧毫无出手的意思,眼神眯了眯,他比想象的更加棘手。既然黎渊能忍,此刻也不能处置了吴汝佩,便要找个台阶下,苏墨尘轻轻拍了拍秦沁和的手背。秦沁和立即了然的笑道:“皇上,妹妹才升的妃位,许多规矩还不懂,今日皇上说就是要带妹妹来见见世面的,怎的现在妹妹这样,还要处罚不成?”苏墨尘哈哈大笑起来,点了点秦沁和的鼻尖:“皇后说的有理,确实是朕要带吴妃来见见世面,今日她这形状也是因吴汝佩在他面前站定,这是她第一次真的见到他,心里觉得一阵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难受。黎渊站起身子,碧绿的朝服剪裁的很得体合身,长身玉立,薄削的嘴唇紧紧抿着,眼睛直直的望着面前的吴汝佩,半点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一样。吴汝佩也直直的望着他,她觉得他是那样好看的一个人,那样让人一看就会莫名心疼的眼神,吴汝佩皱了皱眉头,他一定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再也不是那个口口声声叫他黎渊哥哥的吴九儿了,若他知道她取代了吴九儿的位置,怕是他会杀她还来不及!吴汝佩轻轻勾起嘴角,她虽然想得通,可是却放不下!她安慰自己那是吴九儿残留在她身体里面的意识指引她这样胡思乱想的,她本人对他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当然喽,他的美貌,还是很容易动一动她的那颗恻隐之心的。“娘娘,该敬酒了。”僖全躬身立在一旁,小声的提醒。吴汝佩回过神,转过脸伸出两只手端起托盘中的两盏酒杯,递给他一杯,嘴角含着笑意:“世子。”黎渊一顿,这是一年来,她第一次见他,第一次喊他,可是喊得却是世子!诚然这种心情很容易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失落,这就好比你妈喊你回家吃饭,这很正常,但是你妈喊:二狗回家吃饭,你心情就不是很爽了,虽然其实你就是叫二狗!修长的手指接过她手中的杯盏,手指相碰的瞬间,吴汝佩一惊,手慌忙一松,眼看酒杯又要掉下去,吴汝佩忽然想起一首歌,觉得唱在这儿很和景:阿佩你不懂爱,酒杯又要掉下来!但是显然吴汝佩忽略了眼前这个小伙子的身手了,只见他微微向前一探身子,拇指和食指堪堪夹住酒杯,有酒液洒出来,滴在他的手背上,也浑然不觉,临夙想上前帮他清理一下,被他伸出手挡回去了。“娘娘,微臣敬你!”紧皱的眉头,轻轻的说出这样的话,然后仰首将一杯酒喝尽,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以君臣之礼保护她。总有一天,他要正大光明的护着她。吴汝佩抿了抿嘴唇,仰头也喝尽杯中的酒液,但是显然她忽略了,人黎渊那是一杯洒出去一半的残酒,他喝下去很随意,可是她手中的可是满当当的一杯浊酒哇!而且她还隐约觉得吴九儿这个身体不剩酒力,吴汝佩喝的急了,不小心呛到,弓着身子不停得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黎渊立即端起桌案上的茶水递到她手上,不自觉的担忧哄道:“快点喝下点茶水。”另一只手不自觉的就要抚上她的背,在快要碰到她的脊背的时候顿住,他现在这样一定会给她带来困扰,招来闲话的。黎渊握了握手指,悄悄的收回手指,只是似乎是出于礼貌的将袖中的折叠好的锦帕递到她的手中。吴汝佩慌乱中拿过手帕就捂着嘴咳嗽,真真是糟蹋了。好在黎渊也不在意,这说明他真的很在意吴汝佩,也可能是他家里还有一条。高台之上,秦沁和皱眉嗔道:“皇上,你捏痛臣妾的手指了。”苏墨辰收回望着吴汝佩那边的眼神,嘴角勾着笑意,拿起秦沁和手指,仔细检查:“让朕看看,有没有伤到?”吴汝佩回到座位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苏墨辰正在仔细给秦沁和检查手指的一幕,吴汝佩微微一顿,便不再看他们,只是悄悄的将那条锦帕塞进袖口。苏墨辰瞥眼看着她的动作,也不做声,只是仍旧仔细的检查着秦沁和的手指,眉眼间含着温柔的笑意:“朕给你吹吹可好?”秦沁和则一边嗔笑,一边埋怨道:“这么多的人呢?”苏墨辰笑意更甚:“那便晚上回去,朕再给皇后瞧瞧。”吴汝佩听着他们不在意旁人眼光的调情,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拢在袖间。苏墨辰正襟坐直身体,瞥了一眼发呆的吴汝佩,转而笑着望着黎渊:“真是让世子见笑了。”黎渊起身回礼:“是微臣惶恐才对。”“世子坐。”顿了顿转向秦宜良,笑道:“秦将军,最近边境的战事如何?朕听说唐国又开始犯我边境了。”秦宜良威风凛凛的站起来:“回皇上,区区唐国自是不在话下,老臣定是让他们秋毫不敢犯我南国边境。”苏墨辰赞许的点点头:“有劳秦将军了。”“为皇上效力,是老臣的职责。”秦宜良依旧威风凛凛的回道,显然是看见自己的女儿在皇上面前这么受宠,心里更加的意气风发,更何况这唐国也确实不值一提。只是他不知道,苏墨辰这样做,故意让他得意的出来,是做给黎渊看的,一方面是想表现自己的综合军力,另一方面是想表现综合军力已经牢牢握在他苏墨辰的手中,只要他一如既往的对皇后秦沁和好。那么这从侧面就反应了他以后不可能对吴汝佩好,那么为了吴汝佩好,黎渊只有反他这一条路。苏墨辰的目的就是若是能让他不反,便能削藩,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他也要逼迫黎渊先起来反他!这是民心所向。黎渊抿着嘴唇,他心里明白,他是在逼迫他,不是逼迫他降,就是逼迫他战!但是不管哪个选择,他终究不能轻易下手,因为九儿还在他手中。丞相萧正臣眼看着秦宜良一家占尽上风,自是心有不甘,起身询问道:“启奏皇上,不知小女诗儿最近可好?在宫中可否惹下什么祸事?今日怎不见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