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飞也没看一眼,一屁股坐下,把双腿抬起来放在桌上,仰头闭上了眼睛。
楚恒飞那眉骨上的伤疤正好裸露在文医生的正对面。文越泽皱着脸,嫌弃地扭过头,一屁股坐上办公桌,大嗓门儿地说:“飞,以我刚才制服歹徒的身手,要沦落到给一个小姑娘做心理疏导?”
楚恒飞仍是闭着眼。
文越泽又说:“要是给宋大小姐做,我愿意。”
楚恒飞伸出双手,盖住自己的脸。
文越泽说:“宋大小姐有固定的心理医生,用不着我!你说,这宋大小姐亲自邀约,我拒绝,不太好吧?”
楚恒飞睁开眼,从椅子上坐起来,说:“你的私活儿,我管不着。”
“怎么管不着?先不说我们的上下级关系,就说我们这十年交情……你也该给意见。”文越泽煞有介事地说。
楚恒飞站起来,望着窗外,说:“我没意见。”
“你烦躁了!”文越泽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自从接了这个案子,你的眼光就没离开过宋大小姐……老实交待,是不是有煎情?”
楚恒飞睖眉一眼,结合那吓人的伤疤,让文越泽心里一侧。
文医生马上否决自己的判断,说:“是我推断错误!你怎么可能跟宋大小姐有关系?你才回来几天?以我们这经年累月见不着雌性的情况!你要没意见……我就接!宋家集团银行的小接班人,关系着国家经济命脉,那心里要好好疏导。”
楚恒飞眼见着,文越泽唱着戏夸张地走出办公室,不自觉地,他的手又攀上了那眉骨上的疤痕。
那疤痕,已经不痛了!
那年冬天,宋世国召了一帮手下,要拆散宋耘和楚恒飞。楚恒飞拼死反抗,却被那些人打成重伤丢进了拉斯维加斯的沼泽湖里。楚恒飞历尽万难死里逃生回去寻找宋耘,却得到她将六个月的胎儿引产抛弃的消息。
虽然楚恒飞人没死,他的心却早已冷死。
那绑匪诅咒宋家断子绝孙!楚恒飞漠然地笑了,他笑宋耘作孽太过,笑她年过三十仍是孑然一身。
他也过了三十不惑,见惯枪林弹雨尸首异处,心里的爱恨情仇早已淡化,这三个月来,他看着宋耘高高在上却又孤独无比,更看穿宋家的灿烂在外落寞其里,楚恒飞感叹老天公允——他过得不好,宋耘也没有幸福!
但是,楚恒飞没有打探文越泽对宋卉的疏通情况,他有任务就出,没任务就练兵,偶尔女军医王如悦会来跟他汇报工作顺便聊聊天,生活圈儿窄之又窄。
王如悦就是那名顶着炸药包解救宋卉的勇敢军医。经过她当场的干练解救,宋卉在两个小时后就恢复精力。
宋卉不光是恢复了精力,更是多了好多心思,所以才有三个月来连续不断地打架逃课叛逆出走。
十一岁的宋卉彻底放飞了自我,她顾上私家侦探要勘察自己的身世。在欧阳依依家访后,在跟宋耘撕破脸后,宋卉更是无心上课,跟着撵着私家侦探四处找寻。
那私家侦探被宋卉纠缠不过,只好求助正在特战队服役的老战友。这老战友对宋卉熟悉呀,他参加过宋卉的解救行动,对宋家的情况也比较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