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狭窄的空间里逐渐弥漫开来,由于光线原因,安德不清楚自己流了多少血,只能感觉到生机渐渐从这具身体里流失。
安德扶住土壁,身体靠着墙慢慢倒下,他迷惑不解,不明白塞缪尔为什么突然背叛自己。
如果他想杀自己,有无数次机会,何必等到此刻动手。
格林子爵也收买了他?
不可能,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我身边待着。
安德打开信仰分布图看了一眼,发现塞缪尔的信仰级别居然还是狂信徒级别,这下他真的搞不明白了。
总不可能是自己的能力出问题了吧?
少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火把,光线重新汇集,安德得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带着那副一成不变带着一丝讥讽的微笑。
塞缪尔看着面前靠墙而坐,捂住伤口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带着他预料之中的疑惑和错愕。
“真让我意外呢,主教大人。”塞缪尔嘴角噙着笑,“您居然没有惨叫和求饶,看来还有几分骨气。”
见到男人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塞缪尔又说:
“我知道,主教大人肯定很困惑,我为什么杀您?”
塞缪尔走到岔道旁,挪开封口的木板,“不过您别担心,我可不是背叛了主。”
他回头对地上的男人一笑,“我呀,只是不想让您这种人,继续再执掌教团罢了。”
“……”安德继续沉默。
靠,没想到居然是想夺权,看来布莱克你的威望还不够啊。
“吾主是混乱的象征,理应是所有人都畏惧的存在!怎么可以只缩在这偏远乡下小打小闹?
“应该用鲜血用死亡让那些该死的异教徒们臣服畏惧!我们应该用该死的异教徒们的尸骸铸造主的圣座……”
人的尸体不结实啊少年……而且还会发臭……安德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是无力回天了,于是平静的看着塞缪尔这个反社会加中二的少年在那自言自语自我高潮。
“……我主必将立于众神之上,让一切异神当知道,不可悖逆祂的意……
“……祂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待塞缪尔说完一番将来执掌无序教团的远大宏图,口干舌燥之时,回头一看,发现克劳伍德主教早就不知何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沉默几秒,恼羞成怒地踢了一脚土壁,然后拖着主教的尸体走入岔道,扔进了下水道中毁尸灭迹。
之后他又返回地下大厅灭口了剩下的几名教徒,这才匆匆逃走。
地面上,旅馆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如一道冲天火炬,映红了半边天。
火势比所有人预料的严重,地宫的承重柱也支撑不住,随着轰隆一声,地底塌陷,所有痕迹就此掩埋,再无人知晓这一桩隐秘之事。
沃罗西镇南部的松林中,刚刚逃出密道塞缪尔讶异看着红鸢尾旅馆原址出现了一个大坑。
“早知道就不用多此一举了。”他撕下一截衣袖,包扎好因为那几名教徒反抗造成的伤口。
把地上的足迹掩盖好,他估算了一下方向,很快离开了这片松林。
——
另一边,意识回到了本体的安德,正在考虑要不要干掉塞缪尔。
他还在左思右想着,就这么一小段时间的犹豫,结果又损失了几个信徒。
“……”安德只能艰难的放弃了这个决定。
“算了,他还有利用价值呢。”安德唉声叹气,没办法,人死都死了,把塞缪尔干掉也挽不回损失,他现在的信徒可不多。
不过安德记下了这笔账,“等以后信徒人数上来了,看我怎么炮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