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么清楚。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派出所,方唐换个方向就能看到一条走廊,天花板亮着白炽灯,虽然明亮,却让人莫名不安。
这条走廊两边,有很多可怕的房间。
“那是什么地方?”他问。
看护他的警员蹲下来,顺着方唐指的方向看过去,说,“那里是讯问室。”
“讯问室是什么地方?”
警员似乎有些为难,简单回答道,“是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
方唐紧紧地盯着走廊里的那扇门。
那可怕的、森白色的走廊,有一扇紧闭的房门。
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那条走廊,其实和面前的这一条很像。
但也不一样。
市法院的装潢很气派,当初那个小派出所完全没法和它比,这里连走廊都很宽阔,高高的顶灯虽是白色的,但光线要柔和的多。
对,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但是在方唐眼中,这扇门和的当初的那扇门一点点扭曲变换,高的变低了,窄的变宽了,空间和岁月虚虚实实地重叠在一起。
二十五岁的方唐从大厅的联排椅子上站起来,走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十四岁的方唐擦了擦眼泪,模糊中似乎看见有谁踏着稳当坚定的步伐从自己面前走过。
正走向那个可怖的房间,拧动把手,推开了那扇紧锁的门。
“我一个人和他说。”方唐背对着魏承铭,推开门进去。
方唐坐在沈言的对面。
他只是看着这个人。
看着这个两年没见,不知被什么蹉跎到这般地步的人。
有些意外。
上一次见是在医院,他第一时间几乎没认出沈言。
现在在法院,比起先前被挟持时的紧张慌乱,他现在更能仔细地打量这个人。
面前的人真陌生,没留下一点当初青年俊秀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发青的眼袋、胡茬,干裂发白的嘴唇,上面还有些血痂。
也是,他这一年大大小小的波折,从天上到地下,再被踏进泥里,应该是不太好过的。
沈言脖子上有淤血较重的痕迹,带着为控制alpha电子铐圈。
项圈磨破了皮肤,擦出不少血痕。让方唐想起曾经有段时间,那些痕迹自己的脖子也上常有,是沈言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