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川出院当天,医院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顾君山的司机冯春。
冯春外表粗犷,留着胡子,有点像乡野村夫,他平时话少,嘴又严,顾君山很喜欢他,之前的司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他,待得时间最久,差不多已经留在身边七八年。
顾临川平素和他打交道不多,见他突然找来,微微诧异。
冯春:“二少,我知道我这样贸然找来太过逾矩,可我实在有点担心老爷。”
顾临川抬头,示意他讲下去。
“老爷退下来之后,日常出行都是由我车接车送,可前段时间余伯突然辞退了我,说老爷身体不好,要在家养着,以后用不上我了,”冯春一脸担忧地继续道:“我不放心,就守在门口观察了几天,却从未见老爷出过门,他以前每周都要去一趟菩提寺烧香的,所以,我觉得有点反常。”
顾临川突然想起父亲最后一次联系他,挂断前好像也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阿川,爸爸以前被蒙蔽了双眼,很多事都看得不够清楚,但顾氏是我们家的百年基业,还是得掌管在我们自己手上。”
他当时正在做安抚的收尾工作,也没仔细深究顾君山话里的含义,现在想来,顾君山应该是话中有话。
“阿春,你先回去,我现在就回老宅一趟。”
冯春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二少,你还记得冯元山吗?”
顾临川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一时半会有点想不起来。
“他是顾家以前的管家,”冯春自问自答:“当年被顾家辞退之后,他就消失了。”
漆黑的眸子深邃沉冷,顾临川问:“他是你什么人?”
冯春如实回答:“他是我爸爸。”
“我爸在顾家当了很多年的管家,有天他回来心情不好,一个人喝闷酒,嘴里反复提及一个名字,贺兰。”
“我爸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顾家老宅,有天我姥爷生病,我妈让我去顾家找人,可开门的人告诉我,我爸早就被顾家辞退了,”冯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我们家里人过去找,可他们连门都不让进,后来我们报了警,警察只说我爸爸确实早就从顾家离开了,他们查了很久却一无所获,就不了了之了。”
“可我爸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退他?”冯春愤愤道:“他就算被辞退了,也应该会回家啊,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杳无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阿春,我一定会查出来,给你一个交代的。”
顾临川对先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管家还有些许印象,回头冲身边的陈云生吩咐道:“阿生,给阿春安排一个职位,我顾家不能无缘无故就辞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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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在家和虞衡磨了好大的功夫,虞衡才肯放她出门。
虞歌匆匆赶到医院时,顾临川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顾临川着急回老宅,又安排人给她送了回去。
后车座,虞歌神色黯然,望了望包里的东西自言自语道:“唉,冲动的惊喜,果然时机不对。”
顾临川到达老宅时,院子里静悄悄的,余伯看见他,表情有几分不自然,但很快敛了过去。
“二少,您怎么过来了?”余伯赶紧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