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镜风闷笑一声,柳随风简直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干脆就躺着不动了。梦宸离倒是听不惯他说雪镜风的坏话,于是帮腔道:“对啊,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赖着不想动了?”清雅如歌见众人都联合欺负着柳随风,于是和气地道:“地上凉,我们还是都起来吧。”雪镜风没有起身,她只是伸手比了一个动作,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只是无埃雪衣收入了眼底。凉快,不起!她是怎么说的,无埃雪衣微微一笑,便闭上双眸与她一道背卧雪地,面朝天空。御神狐自然将无埃雪衣的神色收入眼底,他看着两人的互动,感觉有种被隔离在外的感觉,他很早以前就知道雪镜风一直都深爱着无埃雪衣,以前的无埃雪衣他也可以肯定地认定绝对不会喜欢雪镜风的,可是现在的她跟他……他们都开始寂静下来,安静地躺着,任那冰凉的雪一片一片地覆盖在他们身上,明明是冰冷刺骨的寒意,却仅是冷了身,始终无法冻结他们那颗热烈因为某人而跳动的心,于是各人体味,各人受,心绪起伏也只有自己知道了。隔天没有意外,大家都病如山倒,而雪镜风也感到头有点昏沉沉地,于是对于她的早朝她左耳听右耳出,但内容大抵是对于她是女子一事,朝中之人虽然微词,但是如婧后所料,翻不起什么大浪,毕竟她掌管朝政数年,人脉广泛,只要她事先打点好,一切都不是问题。早朝后,婧后紧接着便宣布了一件事情,皇帝下个月十六,便进行成年之礼,六部加紧手脚布置准备,一来是接待其它六国前来道贺的外使,二来新帝即将同日纳娶八位侍君。没有封品赐号,是因为雪霓国还尚末有男子为妃的制度,所以名号礼部尚摸不准,一时还不好给,先统一封为侍君,以后排好后再任雪镜风自已意愿封赐。这下雪镜风就算是病得迷迷糊糊也算是被惊醒了,婧后竟然使出这先斩后奏的一招,直接就宣旨了,如今天下皆知,如果反悔的话,这……好吧,这下她头更加痛了……接下来一个月,她埋首在房中做着试验,可总有些地方接不上去,对于这个世界某些药物她还是了解得不够,想到兰昀息既然被称为神医,必有过人之处,于是便派人请发他来。兰昀息一进房,便见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到处是药材榍,还有一些奇怪颜我的液体,雪镜风正在火上烤着一些粉磨嗅着气味。一见他来了,立即笑颜迎人道:“你来了。”兰昀息可以非常肯定地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诚地想到见到他,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无事献殷勤,怕是必有所求吧,兰昀息心中好笑,但面上对于她的热情只是矜持地颔首。“陛下,是有事情找在下?”雪镜风是学研究的,各种领域都有涉猎,兴趣广泛,见解的见度也是另辟蹊径,于是她将心中的想法与兰昀息讲明了一下,兰昀息随即也来了兴趣,两人就此话题开始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对于活性干涸的细胞再生,组织肌肉坏死,雪镜风前世都已经做过研究,只是如今提取的各类药材与见解有些颇微,有着兰昀息的建议与与加入,两人基本上合作得天衣无缝。“现在只剩下试验阶段了。”将重重滤融的液体倒入活性精石中,然后用丹炉练制,兰昀息是学过练丹的这事便交给了他,雪镜风与他两人用了三天不眠不休地等待终于成功练制了十枚。这几近半个月的高强度疲累,让两人都筋疲力尽,几乎在成功那一际,皆不顾形象,倒头就睡床上,眼前一晕,哪里想到男女设防的问题。卷一62大婚惊变(高潮二,必看!!)正当他们俩人睡得昏天暗地之时,已有半月有余没有得到通报,允许入殿的狐神狐与梦宸离,便再也憋不住开始硬性地闯入殿中探视,结果他们一看,竟在寝室的床上发现两人偎依在一起,埋头大睡。所幸屋内烧了炭炉,气温适中,否则丰雪渐寒的这样睡着,不盖绸被酣睡铁定会再次着凉。御神狐一瞧,眸中暗铓一闪,面如桃瓣的脸上是有些不满地阴沉着,他当着梦宸离还有随之而来的清雅如歌的面上,暖被一扯,顺势便将兰昀息推攘至内里去,然后纤水蛇腰的身子软身一滑,连着柔软的被子一同搂住雪镜风,低垂下密睫,绯唇勾勒如月。他留意到她眼睑下方的一片黑色阴影,眸中一柔,有些心疼地轻轻地吻了上去。看来这段时间她确实累坏了,正好他因为心里忧心她也一直没有睡好,现下他们正好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一起好好補眠,弥补这段时间她对他的忽略。梦宸离捏紧骨扇,见之翻了一个白眼,他瞧了眼这狼藉一片的房间,那充斥鼻尖的中药气味,实在有些待不下去了,如今见雪镜风正安然熟睡待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于是决定稍些时候再来。当然梦宸离是不会就这么放任御神狐这条披着狐狸皮的饿狼待在雪镜风屋内的,骨扇绽开,幽绿光泽弧形划了过去,狐神狐媚长的丹凤眸微眯,眼中危险一闪而过,猩红的长袍如暴风一般卷进,将梦宸离的一式“花间蝶舞”退了回去,然而两人动手时的引起的气劲让雪镜风有些不舒服地蹙了蹙眉尖,像是在抱怨睡梦中被打扰的不满。梦宸离与御神狐见此,同一时刻停下了手,两人心照不暄地对视一眼,便如同翩绖的鸿燕,一红一绿的身影同时掠空离去。接下来便是属于他们两人的战争了。叶星瞳最近一段时间,日日被婧后唤来的宫人嬷嬷召去教育“夫诫”,看来是有意将他培养成一名贤良的正夫,是以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没有一同出现。而柳随风根本不关心这两人在折腾啥,最近一段时间行踪也是神出鬼没的,甚少看见其身影。无埃雪衣更是不用说了,他的行踪永远是这么飘忽不定,曾听宫人说过他不是出宫了,便是在出宫的路上。如此两人一离开,此刻余留在房中的便只剩下清雅如歌,他并没有着急着离去,而是双眸幽深不可见底地细细地打量着雪镜风的睡颜。她手如柔荑,观之一身的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果然是女子……窗外朔风凛冽,刮着鹅毛雪花撞在窗棂啪啪作响。咔咔,炭炉中的火焰又飙升了几寸,烧得焦炭难耐地呻吟作响。在这片寂静无声的空间中,清雅如歌那长眉连娟,微睇绵藐亦如皎如秋月的脸上,渐渐浮现一种几近痛苦而压抑的神色,他一贯清澈如流的双眸阴霾得瞧不出一丝光泽,黝黑一片。长身伫立在原步许久,最后他敛收了曾经出现过的所有表情,脸上再次蕴出丝丝熟悉的微笑,移步轻然无声地走近床沿,尚末迈出最后一步,却被一根莫若一寸的银针制止了前进的脚步。“清雅掌门,如果你坚持再前进一步,那请恕在下无礼了。”一道微带沙哑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地响起,清雅如歌垂睫扫了一眼仅隔几毫米便刺入他身体的泛黑银针,面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浅浅一笑,清雅若仙。“你想维护她?”清雅如歌那双极好看的眉,眉角微微上扬着,勾人心弦。兰昀息半眯着双睫,狭长的墨眸牢牢盯于安睡一侧的雪镜风,线条柔和若弯月的唇角挂了抹淡淡的,徒然多了几分孤傲赞誉的笑意:“她将是翱翔天际的凤凰,恐怕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事实了,现在你欲做的事情是何道理我不想明白,但……你心中存在的私心你自己可曾仔细明白过?”最后一句多了些意义不明的讽意。清雅如歌微不可见地怔了下,指尖微颤,仅一瞬快得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察觉到。“本座要的是什么我很清楚,希望兰公子也可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笑总是没有任何差别,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若无瑕疵的美玉,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