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过眼前凋零的一朵紫荆花瓣,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半晌他撇开眼,扔掉手中的残花,眼中似有一丝冷嘲:“原来我真的,已经不年轻了。怪不得……”“虽然大叔的确不年轻了,不过大叔越发成熟有风韵了不是,一价还一价,你在感慨些什么?”雪镜风似不解地打断他道,面上煞有其事,暗地里直接唾弃,以花暗喻自身,有够风骚的。那妖精男子诧异地转过脸来,瞧着她认真的表情,倒不想在安慰他,只是表代着自己的观点,倒是个有趣的丫头呢~妖精男情绪倒是转换得挺快,下一瞬间眉眼清清亮亮。一笑起来,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笑起来的声音像黄莺打蹄,那脸左额间因为他的愉悦表情,那夭夭桃花似要化蝶飞起一般,栩栩如生,更替他添了几分妖魅众生之态。“你这丫头说的对,虽然不年轻了,可是我也收获了不少,倒是没有吃亏。”不知不觉,这话题完全被雪镜风掌控了,可惜他却毫无察觉,甚至对雪镜风多了几分颀赏,心中的防备也卸下了许多。而雪镜风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她指尖微曲,眼中寒光一闪,这时却突然视线看到他腰间那枚描纹腰牌,暗中动作一顿,她目光观察着那一模一样的样式,她曾在婧后寝宫看到过,听婧后说这是百花国赐予皇室的命牌,用于辨别身份。他是谁,不需多猜测,她已经确认了。原来是他?雪镜风细细再次打量他的样貌,脑中似多了些印象,其实他们以前曾见过的,不过那时候她很小,而他也比现在稚嫩许多。“喂,丫头还没说混进宫里想要做什么?”这时,他才想起了刚才被他遗忘事情,狭长的凤眸没有半丝笑意,但他嘴畔却含笑似不经意地再次问道。雪镜风在明了他的身份时,须臾间便重新对他进行了评估,自然不会再单纯地认为,花景颜是她能单手便能撂倒的对象,恐怕他们现在都是在扮猪吃老虎,只待对方露出真正的目的。首先对于百花国联手彩云国,等旱獭国灭了雪霓国时再去分一杯羹,他是否知道还有是何立场,或者是否也是参与者,这些都先不论,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个人她既然不信任,实话如何能被他轻易套出来吗?“这事啊,其实我是来采花的,听说当朝皇夫虽然徐花半娘,却似旧貌美如花,所以我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他,来断旷世的大叔之恋。”雪镜风凤眸一斜,不经意瞟了他一眼,清澈的眼神瞧不出任何端倪,倒让她这番胡邹乱编的话,变成煞有其事。她一贯奉行只管杀,不管埋的信条,是以她完全不在意别人是否承受的住她豪言狂语,反观那头的花景颜不慎喷了,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个不停,回味了一遍她的话后,桃红的脸上先是惊诧,继而清了清嗓子,古怪又有点害羞地看着雪镜风道:“你竟真的是打算来……来采皇夫的?”卷一51大叔,你难道也想被我采?!她一贯奉行只管杀,不管埋的信条,是以她完全不在意别人是否承受的住她豪言狂语,反观那头的花景颜不慎喷了,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个不停,回味了一遍她的话后,桃红的脸上先是惊诧,继而清了清嗓子,古怪又有点害羞地看着雪镜风道:“你竟真的是打算来……来采皇夫的?”“大叔,你没毛病吧,这种随便引起杀头罪过的话你也信?”雪镜风掩住嘴一脸惊讶,用着比他更古怪的神情凝视他,好像他这句话问得多不可思议。花景颜闻言整个石化在当场,回过神,他桃若艳李的俏脸变了变,内心有种暴走的冲动,无语问天: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奇葩,话里没一句正经的不说,竟然还一次次戏弄他,而他竟不自觉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丫头,你不想活了,你可知道乱闯宫中可是死罪,我只要高喊一句话引来侍卫,你随时都可能没命,难道你不怕?”他一改刚才温和的态度,与雪镜风几分相似的凤眸危险地眯起来,玩起来变脸的把戏。但是雪镜风却觉得有意思,耐着性子随着他玩玩,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道:“大叔你为什么要叫人来抓我,是因为我是来采皇夫,没有采你吗?那不然……一起好了。”她好像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似的懦懦地回道。花景颜快被气得吐血了,他勾起双唇,眼中邪魅四萦绕,一把捏住雪镜风秀气的下巴,轻轻摩挲道:“臭丫头,我好像听见,你刚才不是说采皇夫是骗人的吗?”雪镜风凤眸委屈,气弱道:“我只是问你信不信,又没说不是,是大叔你误会了。”蒲扇一般的双睫眨了眨,回想着御神狐的表情,将他哀怨的表情学了个十成十。“看来你是根本不打算说实话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人了~”指尖的肌肤比上好凝脂还要细腻,花景颜柔美的脸上,不自觉带着几分邪意,缓缓沿着她的曲线滑下。“如果你叫了,我就会告诉他们,大叔跟我一起在这里幽会,我相信那些侍卫宫女们瞧见一定会很精彩的。”花景颜闻言没有一丝慌意,他泰然一笑道:“你可以试试,看到时候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那大叔是真的想要将我送去坐牢,或者想看到我横尸当场?”雪镜风不答反问,清眉一挑,凤眸似染了一层雾,但神情却有着一丝笃定。花景颜听了她的话,媚长的凤眸却泛起了笑意,顷刻间似褪袪了情绪,原有的那一层幽深,也消淡开去。他松手放开了她,整个人像是松了骨的云朵,软绵绵地随意坐下,仰面躺草丛地上,舒适地展开身体,望着藏蓝天空,才幽幽道:“丫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看得出来你身上没有杀气,倒不想是来宫中寻仇的,而且小小年纪人也挺有趣的,难得碰上合我眼缘的丫头,倒没想让你这么简单就命丧黄泉,你还是按原路回去吧,宫中可不是你随意能闯得转的。”雪镜风眼中有着一丝意外,他竟没有问她的目的,就放她离开,这是仁慈还是一种试探,但是无论哪种,今日不达目的,她是不会离开的。看花景颜心事重重,郁结于心的模样,雪镜风学他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问道:“不开心吗,被爱人抛弃了?”可不是吗,现在女帝盛宠彩云国六皇子,人人都在传皇夫失宠的传言。花景颜枕着手,深呼一口气,道:“是啊,被抛弃了。”声音没有怨怼,只有一丝散在空气中的惆怅。见他坦诚地没有否认,雪镜风轻轻地笑了声,她道:“那不是正好,本小姐也单身了十五年,无夫无侍,干脆你就跟我私奔好了?”花景颜闻言,顿时心情甚好地笑了起来,翻过身揉了揉雪镜风的小脑袋道:“你这小丫头,又在拿我打趣,你都叫我大叔了,你会要一个大叔当你的男人吗?”雪镜风不习惯被这种关爱似的抚摸,避了开去,然后不以为然道:“只要我喜欢,无论是相差十三岁,还是二十三岁,我都不会在乎。”说完,她从旁边的花丛摘了一朵芍药花,递在花景颜面前。花景颜不解,欲伸手接过,却听见她轻轻地念道。“我愿用尽一生年华,来换你一瞬的笑靥如花,你可愿意接受我?”花景颜懵了,怔怔地接过那枝娇艳欲滴的芍药花,眼中各种情绪滚动,复杂得难以分辨。他前半生荣华无限,却无法获得那人的一丝软言宠腻,蹉跎半生,第一次听到有如此动听的情话,而且还是一个可以当他女儿年纪的少女所说,是该说他太失败了,还是说他将自己最美好的东西错过了。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了,总之,他烟视媚行嗔了眼雪镜风,随即忸怩地转移了眼神,不自在道:“呃,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