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之后,九月十三,正是元娘的十五岁生辰。
女子十五及笄,束发以笄,代表此女已经成年,可以婚嫁了。
许玥自然十分重视姐姐的人生重要仪式,早早寻了匠人打了极精美的一枚点翠碧玉簪,用作及笄所用。
家中自然也有所准备,方氏这两年,牢牢的抓住了丈夫的心,甚至于把持住了他的私房。
但在许玥姐弟的事情上,有翡翠劝着,方氏一个指甲也不敢弹。
许家家资越发繁盛,一年的出息少说也有四五千两,这两年,凡是丹阳县发卖的良田大多落到了许家手里。
买不着良田,荒山、旱田、铺子,许家也大手笔的去买。
偏偏又有那个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一样样的,都有了不少的出息。
家里有钱,元娘的及笄礼,许地主便是看着许玥的面子上,都要给大办一场,何况元娘是许家嫡长孙女,本就比姐妹尊贵些。
家里上上下下,心都放在了元娘及笄上。
一切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
及笄礼的前一段时日,却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老夫人年岁大了,就格外思念家里人,六小姐曾经在老夫人膝下养过几年,祖孙情分极厚……”
粱嬷嬷一边说,眼神打量四周的情况时,心中十分惊诧,不是说六小姐被草草发嫁了一个地主家。
所以才没活多久,郁郁而终了。
这个消息一传过来,吴家上下早有了预料,都是吴家的小姐,是官宦人家,虽然官阶不高,可姐妹们一个个嫁的都是什么人?
有才名的举人,正八品的县丞,再不济,也是家有上千亩良田,吃喝不尽的大地主家。
唯有六小姐,爹不疼,娘不爱的,被嫁了许家,至于说老夫人?
嘴上说的好听,其实这位心里只有男丁,退一步,代表家中女眷面子的嫡长孙女也让她很是看重。
抚养过几年也是为解自己的寂寞,六小姐被嫁出去的时候,老夫人可没说一个不字,连添妆都只是寻常。
六小姐死了这么些年,吴家才想起派了她来,只因老夫人将要死了,想起这个孙女,随口说了一句:
——将之视为恩典,让六小姐的儿女有机会能拜见她。
粱嬷嬷想到这里,又望着许家众人,内中最出色的一个,她年纪也不小了,竟呼吸一滞,气焰越来越低。
暗想,家里的心思怕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