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之间的心结。
葛昏晓想着,是抵死不认,痛哭涕淋,表示自己的忠心?还是回答后悔,赌咒发誓,绝不再犯?
&ldo;不曾。&rdo;葛昏晓咽了口唾沫,&ldo;当年我在冷宫,只想平平静静的老死宫中,富贵荣华虽好,我却舍不得拿命去赌。我那时……没把您当皇子。&rdo;
不当皇子,便不求回报,格外感人。
张妄既然能问出口,就是对他装病一事有了把握,不认账或抵赖绝对不行;悔过又显得太过俗套,假得很。
葛昏晓自认不同于其他太监的地方,只有两个,一是旧情,二是真心。无论其中掺杂了多少水分,至少皇上深信不疑。
皇上沉默片刻,脸上神色几番变化,最终长叹一声,对葛昏晓道:&ldo;过来,坐到朕身边来。今天朕心情好,下次等朕心情不好了,再折腾你出气。&rdo;
大太监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在张妄腿边坐了。
没料,他还没坐稳,张妄就爬起来,挪个位置,重躺下后,脑袋就到了葛昏晓的大腿上。
&ldo;皇上?&rdo;
&ldo;闭嘴!&rdo;张妄依旧凶神恶煞的模样,眼睛都泛红,昨晚几乎没睡。
葛昏晓不敢惹他,见他真的只是午睡,也挂机发呆。
阳光太好,草地太软,正当葛昏晓也迷迷瞪瞪的时候,忽然听见张妄低声道:&ldo;不把我当皇子,那当什么?&rdo;
&ldo;弟弟。&rdo;
第六章:宫宴
天边的云朵由白色转为橙黄,再由橙黄变作霞红,早春难得的暖风吹拂在身上,眼前是如梦如幻的霞光,葛昏晓心里却有点发冷。
昨儿晚上还活色生香的小哑女,已经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被藏在废弃的茅厕里。
青灰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天,嘴巴像干死的鱼一样张着,双手死死握住大腿,而不像一般被掐死者那样虚抬着,这是到死都没敢碰那行凶者一下。
葛昏晓语气还算平静:&ldo;多谢陈公公了。&rdo;
&ldo;您客气。&rdo;带他来收尸的陈胖子的徒弟小鹿子看着苏莺歌的尸体道,&ldo;这丫头能遇上您也是福分,差点就直接扔炉子里给烧了。&rdo;
&ldo;皇上亲自动的手?&rdo;
&ldo;可不是,皇上昨晚大半夜才睡,刚躺下就被人喊起来,发了好大的火呢。&rdo;小鹿子道。
葛昏晓只觉讽刺,冷笑道:&ldo;喊他起来的不是王吉王公公吗,没被扇个大耳刮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