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十分用心,此刻颇有感触。
自己从小到大练天杀刀法下了这么多苦功夫,却总是平平无奇。
然而一学太虚心法,还有决明指、大擒拿手、鹰爪功和云龙九现神掌这些武功,又都变得十分轻松。
莫不是我真的与天杀刀法无缘?
但偏偏自己最喜欢的就只有这门刀法。
嗯,纵使在刀法上不行,我也不能气馁。
拱手道:“骆姑娘一番话,心胸坦然,十分中肯,真让我受教了。”
骆萦怀则道:“你这么好的武功,我看你是过于谦虚了。”
两人说个不停,庞落声一声不吭,只跟在后面听。
三人很快就到了山尖,向下一看,一排高墙赫然就在那边山脚之下。
回首望去,整个相府尽收眼底,异常壮观。
张予之惊叹起来,这哪里是一座府院,规模如此之大,简直就是一座城邦。
外围长长的高墙,将脚下这座小山也囊括在内,隍纨为此不知耗费了多少民众的血汗。
骆萦怀说道:“你这就震惊啦,我听城中百姓说,这座山也不是本来就有的,而是隍纨修建府邸、掘池造苑之时,用挖出来的土堆积而成。”
张予之又惊又怒:“我简直无法想象,这里用掉的钱,可以让多少人吃穿一辈子。”
“那你不能想象的多了去了,听说堆土时还埋了九九八十一具铜人在山中呢,还有传闻说隍纨秘密拿生人压山,每一具铜人里面塞的都是活生生的犯人。”
张予之一脸鄙夷:“什么叫压山?竟要用活人。”
骆萦怀解释道:“此山特意堆在府中面北之处,从风水上讲,就是为了挡住北方的阴煞之气。”
“山上阳气越重,就越压山,这山压得越稳,就越能镇宅聚势。而青壮汉子又属阳气最重,偏偏有些诡异的堪舆书里讲究以活人壮汉来压山,说是最上上之风水。”
“我看这座山的走势堆叠,也是请了地仙高人掌眼,做了化煞聚阳的绝顶格局。不过隍纨定是亏心事做得太多,鬼迷心窍,才又用压山之法,多此一举。”
张予之不屑道:“什么北方阴煞之气,他就是怕琰国的杀气。朝廷躲在南边,隍纨连住的地方都要缩在这小山之后,真是可笑!还有这用活人压山的恶行,必有讲究门道,老贼岂会自己知晓,什么地仙高人掌眼,我看是地妖小鬼挖心掏眼。”
骆萦怀乐了,回道:“你说得很对,正经看风水的人轻易不会拿这么狠的法子出来,那是要大损阴德的。这阴德积起来难,去起来可快了,除非这地妖小鬼自己又不择手段做些阴局来冲抵。这种人最为师父所不齿,是典型的外门邪道,心术不正,跟隍纨是一路货色。”
此刻山下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侍卫已陆续搜到林中来了,无暇磨蹭,须得快速翻墙出去才行。
三人下到山脚,见围墙高余四丈,就是皇宫也不过如此。隍纨僭礼越制,可见胆大妄为,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骆萦怀轻功一点,在树木和高墙之间飞来飞去。动作轻盈,赏心悦目,瞬间就站到了墙头。
庞落声不禁称赞:“我们可没有这等轻功,不知如何才得过去。”
骆萦怀朝着墙外一挥手,不一会儿,一根麻绳抛了进来。
张予之大为好奇:“还有谁知道我在此处,特意前来相救?”
骆萦怀笑道:“等你们出去了自然知晓。”
两人抓住麻绳一扯,感觉墙的那边正有人拽着另一头。
顺着麻绳,翻过墙来,看到墙下站着四个人,正是傅林成和他那天在杨道南手下逃得性命的三位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