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梦妤踌躇片刻,接过顾春递来的茶捧在手中,“定王府发出的榜文,说,自明年起重开文武科考,只论高下,不分男女,是真的吗?”
“真的呀,”顾春点点头,不解道,“都发了榜文,还特意派了人去挨家挨户的一句一句讲,这还能有假?”
“春儿,你说,能不能……”
听她欲言又止,顾春浅啜一口热茶,疑惑地抬眸望向她:“嗯?”
“州府的人还说,只要能通过入学试,人人都可以进官学,女子也可以,是真的吧?”她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闭着眼将这话问了出来。
“你想什么呢?”顾春诧异极了,放下手中的茶盏,隔桌伸手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见她睁开眼,才又接着道,“当然是真的呀。”
杜梦妤有些激动,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笑意颤颤的。
顾春奇怪的盯了她半晌,忽然福至心灵地一拍桌,笑指她:“你想考官?”
“不、不是的,”杜梦妤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羞怯的笑着认了,“好吧,我想过。但是,其实是我姐姐……”
原来,冯星野知道杜梦妤很为她的姐姐担忧,便特意派了人去探了她姐姐的近况。却意外得知她姐姐所嫁的那位老员外已在七月里病故,而她姐姐也被当家主母寻了个由头赶了出来。
她姐姐不敢回娘家,只能进了另外一户人家做洗衣娘度日。
杜梦妤得知这个消息后心痛难当,爱妻心切的冯星野自是当机立断,派人将她姐姐接来了宜阳。
“是前几日才到的,见你这些日子事忙,便没来得及告诉你。”杜梦妤有些歉意。
顾春笑着掰了一小块甜糕递进她口中:“我又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诶,你姐姐是听说了明年可以考官的消息,所以想进官学读书吗?”
她记得之前杜梦妤曾说过,从前他家兄妹三人跟着他们的父亲读书时,她姐姐的天分是更高些的。
杜梦妤点头,娓娓道:“姐姐说,若是真的,她想试一试。不过,明年开春那一场官试肯定赶不上了。”
毕竟已多年没再进学,便是如今立刻捡起书本,也不可能一日千里的突飞猛进的。
“嗯,你同你姐姐说,明年考不上便后年,后年不行便大后年,好好用功便是了,”顾春高兴极了,“只要李崇琰在宜州,这事不会变,你信我。”
杜梦妤用力点头,“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嗫嚅道,“官学的入学试据说不会太难,可我书读得太少,不如姐姐,我……”
顾春替她想了想,眼睛骨碌碌一转,得意的偷笑:“你可以先跟着我师父名下那班大孩子一起读书呀,反正官学的入学试每年都会开的。”
“叶逊先生,他,会收下我吗?”杜梦妤又期待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