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是当然,你我初次相逢,郎君小心些也是应该的。&rdo;那人态度十分温和,就从肩上解下个包袱,从里头掏出兽皮铺在地面,在火线之外坐下,就着符火烤热了面饼,又用铜钵煮雪水来喝。吃过东西,那人的身体不再颤抖,声音似乎也流畅了不少,便隔着火焰自我介绍起来。他自称是山阴城人,名叫常鹤,二十五岁便踏入武士阶,后来就在殷城一个大商人家里做供奉。本来打算等升到武师就投奔哪座大城的城主,想不到这回太学招生,他正好符合条件,就想拼一拼搏个更好的前程。即便洞里这对师兄弟没什么热情,他也自己说得有来道趣:&ldo;我从六月的转天早上,任卿就拒绝了常鹤的极力邀请,揣上狐狸、拖着师弟往外走去。风雪终日不歇,三人分道而行不久,就被雪幕遮掩了视线,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形迹。眼见得连雪花背后那点暗影也看不到了,徐绍庭才长长出了口气,浅笑着说道:&ldo;那个人可算走了,昨晚被他聒噪得不行,连觉都没睡好。&rdo;外头老有个人盯着,都没法趁师兄睡着时滚到他怀里,闻着香气入眠了。任卿皱着眉教训道:&ldo;慎言。背后褒贬人物可不是君子所为,何况常君昨日还给我们讲了些雪原上的忌讳,不管有用没用,本意都是好的。&rdo;&ldo;可师兄不是也不愿意与他同行?&rdo;徐绍庭的好心情丝毫不受影响,把狐狸从他胸口掏出来,扔到雪里去找令牌。两人压着风帽在雪地上并行,身法轻盈得只能在浮雪上留下一层浅浅脚印,被风一吹就掩盖了痕迹。任卿紧了紧领口,回望了一眼常鹤消失的方向:&ldo;难得之货令人行妨。咱们带着这只鉴狐,将来不知还能找到什么样的珍宝,万一引了人心动,倒是自找麻烦了。而且常鹤的修为我看不透,肯定是在你我之上,而咱们师兄弟又是两人联手,与其到时候我们猜忌他、他又要提防我们,不如早早分手,谁也不必担心同行之人忽然发难。&rdo;他来这里是帮徐绍庭拿令牌的,又不是来打妖兽的,跟着常鹤还不知要跑到什么地方去。看他连进两回秘境都毫无收获也可猜到,此人不是运气极差,就是做事毫无章法,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而忘记根本目标,不是可相与的人。收留他一晚已经是全了风雪夜相逢的缘份,哪里还能接着同行。他不想多谈外人,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顺手又压低师弟头上的雪帽,拉着他加快了步伐。鉴狐选的路虽然小有曲折,大体上是奔着西北至阴之地去的。越往那里走雪兔巢穴连得越紧密,一路下来足足杀了十几只妖兽,多得储物玉佩都装不下,只能取了皮子和灵气最浓郁的肉收起来,剩下的都扔回坑里埋掉。在这令人疲惫的杀戮中,鉴狐终于发现了他们要寻找的令牌。那牌子就落在一只雪兔窝中,玉色与雪原几乎相同,唯有上头刻了个鎏金小篆的&ldo;令&rdo;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任卿心中惊喜,长剑当胸划落,剖开一只拦在身前的雪兔,将周围几只虎视耽耽的妖兽都吸引到自己这边,让徐绍庭去接应鉴狐,取回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