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娥脸红了,虽然那红被腮红掩盖住了,但是,仍然是脸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ldo;阿辞,有外人在呢。&rdo;
外人!
这两个字仿佛利剑刺在了陆云铮的心上。他是外人!即使他们曾经再亲密,现在也是外人。多可笑!他二十几年的感情,不过是个外人。
陆云铮觉得自己得出去,不然,他会发火、发飙,会像个疯子似的大吵大叫。他握紧拳头,往外走,速度很快,甚至像是逃离。
慕辞余光注意着他的动作,见他终于出去了,面色忽然就冷了下来。他嚼着口里的奶糖,甜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陈娥问他,这颗糖是不是更甜些,其实,没有更甜。安安的魔法汤,也没有更甜。
他吃的最甜的奶糖是陆云铮给他的,约莫是他十六岁,他们流浪在外的第一年。当时太苦了,酸甜苦辣也是奢侈。所以,当他拿出一颗白兔奶糖给他时,他就知道,那是世界上最甜的糖。尽管上面包装皮已经脏了,里面的糖果也粘上了灰,是人丢在地上的,但他还是拨开吃了。他跟他一人一半,吃得满脸笑容、满心幸福。所谓同甘共苦,也莫过于此了,也仅限于此了。
慕辞摇摇头,不想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自从陆云铮出现,他就一直陷入过去的回忆中,这不是个好现象。
沉迷过去,会变得懦弱、会变得心软、一切会变得不可控制。
慕辞跟陈娥絮叨了几句,赶她回去了。
陈娥自然求之不得,笑嘻嘻地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早点病愈出院,就迈出了病房。他没有离开,在走廊的尽头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没有任何犹豫。
&ldo;陆先生?&rdo;
无比娇柔做作的声音。
陆云铮转身看她,神色清冷,单刀直入:&ldo;陈小姐,实不相瞒,慕先生的遗产公布了。&rdo;
&ldo;嗯?遗产?多少?&rdo;陈娥也不再伪装温婉贵妇人了,眼睛瞬间被贪婪覆盖:&ldo;慕老给他多少?三十个亿?&rdo;
陆云铮摇头,伸出了一根手指。
&ldo;一百亿?&rdo;
再摇头。
陈娥眼眸瞪大,双眼发光,声音难掩激动亢奋:&ldo;一、一千亿?&rdo;
&ldo;一栋别墅!&rdo;
攀到高峰,再猛然坠地的感觉,不可谓不骇人。
那四个字仿若一盆凉水击顶,淋得她透心凉。
陈娥满眼不可置信:&ldo;不可能!慕老不会这么安排!&rdo;
陆云铮眼眸沉沉,语气更加笃定:&ldo;你要是不信,可以当面跟慕辞对质。我是见慕夫人心地良善,不忍你被他欺骗,白白误了青春。&rdo;
&ldo;怎么、怎么可能?&rdo;
&ldo;怎么就不可能?&rdo;
&ldo;慕老五十大寿时,公开宣布:名下遗产都留给他的。他、他怎么可能‐‐&rdo;陈娥已经惊得站不住,手扶着墙,魔怔了一般喃喃:&ldo;不、不可以,慕辞怎么能是个穷鬼?我要跟他离婚!我要离婚!这个混蛋竟敢欺骗‐‐&rdo;
她话没说完,周睿安打断了:&ldo;没有!少爷,没有欺骗你!&rdo;
他带午餐归来,看到两人谈话,多长了个心眼,想要听听两人谈什么,结果就听到了这种事。他那个气愤啊,指着陆云铮就开骂了:&ldo;你太卑鄙了!亏少爷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拆散少爷的婚姻,破坏他的家庭!你这个混蛋!&rdo;
&ldo;你们才是混蛋!&rdo;陈娥已经失控了,被这噩耗砸昏了头。她大吼一句,就像饿狼扑食,抓住他的手臂,乱挠乱抓:&ldo;告诉我遗产的事,我要知道遗产!&rdo;
周睿安一手拎着饭菜,一手按住她的肩头:&ldo;夫人,冷静点,里面可能有点误会!&rdo;
陈娥不信:&ldo;误会?什么误会?你跟我说,遗产,慕辞是没有分到什么遗产?你别骗我!&rdo;
&ldo;没骗你!真没骗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