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的不是商系舟的,而是火车中排在她前面的人的衣角。
穿旗袍的女人打掉揪皱她衣服的小手,推他一把,她的声音软糯,像是江南女子。
“三儿,要不要跟妹妹去玩儿?”
“三儿。”这个词带着软软潮潮的尾调,一下子就打动了女孩,她觉得好听极了。
但是被叫“三儿”的男孩还是没有开口。
他带着恨意般,狠狠打掉揪住他衣角的小手,就像他妈打掉他的手那样,报复似的。
女人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细语地问:
“你叫什么呀?”
女孩抬脸,黑溜溜的眼珠盯着女人看,露出一抹微笑:
“破碗。我老是把吃饭的碗打破,我妈就叫我破碗。”
女人轻笑,噗嗤一声,被逗乐了。
“破碗不好听,叫碎碗吧。”
女孩眼神懵懂地看着她,似乎不懂碎碗和破碗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已经扭腰走了,他儿子紧步跟着她,一点声儿都没有。
四合院的左侧墙角,一丛丛紫红的晚饭花儿开得正是时候,星星点点,浓香盈沛。
严鹏她妈倚着门,掂着铲子,喊他俩回来吃饭。
就看见隔壁来了新邻居,拎着铁锅铲就找那人聊天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碎碗趴在矮脚椅上吃饭。
她妈小声的跟她爸说,“咱旁边新来了一对母子,我问她丈夫呢,她说参军去了……”
然后隔壁响起了震天撼地的哭声,鬼哭狼嚎的。
严鹏笑着朝他妹扮鬼脸,“跟你一样是个爱哭鬼呢。”
碎碗听了,心里委屈,又不敢顶撞她哥,一瘪嘴,也哭了起来。
跟那边的哭声比起来,这边的哭声跟个猫儿似的。
严鹏觉得不过瘾,扯着她的辫子。
“哭!哭大点!超过那家的!”他捏拳向那边一挥,要干仗似的。